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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与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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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年第 3期
海外华文教育
(总第 8
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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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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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显著度理论探析
“很多”与“很少”的语法位置不对称分布
周东杰
纪秀生
(华侨大学,中国 厦门 3
6
1
0
2
1)
摘
要:基于“很少”可以做状语,而“很多”却不可以做状语的论述,以一定量的语料库作为
研究基础,统计出“很多”与“很少”在定语、主语、宾语、状语、形容词补语位置上分布不对称,在谓
语和动词补语位置上分布对称。以显著度理论为主、以焦点理论、“很多”与“很少”的基本含义为
辅,全面分析“很多”与“很少”在语法位置不对称的原因。分析结果说明显著度理论、焦点理论、
“很多”与“很少”的基本含义能合理解释“很多”与“很少”的语法位置的不对称分布现象,对提高
国内外学生对“很多”、“很少”的理解与应用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语法位置;显著;焦点;状语
中图分类号:H1
4
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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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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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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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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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I编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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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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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
言
本文研究源于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本科系列教材—汉语教材》第一册下第 5页上,关
于“很少”可以做状语,而“很多”却不可以做状语的论述。进一步探索,发现“很多”与“很少”语法
位置分布的不对称远远不止在状语位置上,其他语法位置上也存在大量的不对称。统计“很多”与
-”代表有时
“很少”分布现象汇总如表 1。(其中“+”代表有这种功能;“-”代表没有这种功能;“+/
候具有,有时候不具有这种功能)。
(做定语)(1)a
.
这地方很多人来过。
b.
这地方很少人来过。
(2)a
.
在这里的墓葬中,发现了很多古物。
在这里的墓葬中,发现了很少古物。
b.
(做谓语)(3)a
.
广场上人很多。
b.
广场上人很少。
(做主语)(4)a
.
为他们提供了无法计数的新思想、新观点,很多成为后来者研究的基础起点。
收稿日期:
2
0
15
0
1
2
1
作者简介:周东杰,女,华侨大学华文学院,研究方向为华语与华文教育,Ema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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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48
7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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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秀生,男,华侨大学华文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为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E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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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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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期
周东杰
纪秀生:基于显著度理论探析“很多”与“很少”的语法位置不对称分布
为他们提供了无法计数的新思想、新观点,很少成为后来者研究的基础起
b.
点。
c
.
为他们提供了无法计数的新思想、新观点,但很少成为后来者研究的基础起
点。
(做宾语)(5)a
.
我们谈了很多。
我们谈了很少。
b.
(做状语)(6)a
.
我很少吃米饭。
我很多吃米饭。
b.
(做动词补语)(7)a
.
做得很多。
b.
做得很少。
(做形容词补语)(8)a
.
山里的空气比城里清新很多。
山里的空气比城里清新很少。
b.
表 1 “很多”与“很少”语法位置上不对称分布情况
补语
定语
(修饰主语)
定语
(修饰宾语)
主语
很多
+
+
+
+
—
很少
+
+/
—
+
—
+
宾语
状语
谓语
动补
形补
+
+
+
+
+
—
同时,国内对“很多”与“很少”语法位置不对称现象已有了一些研究。如朱德熙(1
98
9)“很
多”带有体词性,又有谓词性,而“很少”有谓词性,却不带体词性;崔显军(1
996)认为“很多”、“很
少”都有谓词性,但前者有体词性而无副词性,后者有副词性而无体词性,并提出“很少”做状语不
是一种数量关系,而是一种反映主体的动作或行为的频度关系;岳中奇(20
05)对“很多”与“很少”
的分布不对称状况做出解释,他认为“很多”是“不完全肯定”,“很少”是“不完全否定”,并用“很
多”、“很少”自身的词汇意义与句法意义的相互限制理论来解释其在句子中合理、不合理的原因;
党静鹏(2008)用关联标记模式解释了“很多”与“很少”的不对称现象;还有很多学者讨论了“很
多”与“很少”语法位置的不对称,例如,詹人凤(198
5)、裘荣棠(19
99)、梅傲寒(20
10)等。
然而,学者们只描述了“很多”与“很少”语法位置的不对称研究现象,并未深入探究其不对称
的原因。本文基于北京大学中国语言研究中心 CCL语料库中关于“很多”、“很少”的真实语料,考
察“很多”与“很少”语法位置上的真实分布状况,并借助显著度理论、焦点理论、“很多”与“很少”
的基本含义从新的角度深入探究这种不对称分布现象,以提高国内外学生对“很多”与“很少”的理
解与应用。
二、“很多”与“很少”语法位置不对称现象的研究基础
本文基于显著度理论与焦点理论、“很多”与“很少”基本含义、语料库中关于“很多”与“很少”
的真实语料,对“很多”与“很少”语法位置不对称现象进行探究。
(一)显著度理论
显著是知觉心理学的一个基本概念,显著的事物是容易吸引人注意的事物,是容易识别、处理
和记忆的事物,人们的注意力更愿意放在显著的事物上(沈家煊,1
99
9)。正面的、积极的、肯定的、
永恒性的、量大的是显著的事物;而消极的、反面的、否定的、暂时的、微乎其微的是不显著的事物。
在认知显著度理论中,往往通过句法策略等,来凸显显著性。例如,避免使用不显著的事物,如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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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需要表达不显著的事物,往往用否定词和表达显著事物的词语达到目的;另外某动作特性的凸
显,往往通过对该动作的反面进行消极、反面、否定、暂时、微乎其微的修饰实现。某动作特性的凸
显原理如下:以动作为参照点,记作 1,“积极、肯定”记作 1,“消极、否定”记作 -1,动作的正面记作
1,动作的反面记作 -1。“消极、否定 +动作的反面 ! 动作”的绝对值大于“积极、肯定 +动作的正
面 ! 动作”的绝对值。即︱消极、否定(-1)+动作的反面(-1)-动作(1)︱" ︳积极、肯定(1)+
动作的正面(1)-动作(1)︳。例如,“我很少逛街”比“我经常不逛街”表达更符合汉语表达习惯;
“我很少不逛街”符合汉语表达习惯,同时比“我经常逛街”更加凸显逛街的经常性,其中“我很少不
逛街”就是通过“很少”这一消极、反面、否定、暂时、微乎其微的词修饰动作的反面来凸显不逛街的
显著性。
(二)焦点理论
最先提出焦点理论的是功能语言学派,功能语言学派认为“焦点”是指句子中韵律凸显的部
分,反映新信息。“焦点”是一个语用概念,从信息传递角度,“焦点”是说话人想要传递或强调的新
信息,或新信息中的重点;从语用或说话人心理动机角度,“焦点”是说话人认为听话人需要特别注
意的重点信息或语言片段(祁峰,2
0
14)。“很少”表“小量”,焦点性强,语义分量重,倾向于后置
(做补语);而“很多”表大量,预设性、已知性强,更倾向于前置(做定语),也可后置(做补语)。
(三)“很多”与“很少”的基本含义
“很”是副词,表程度高。“多”可做形容词、动词、数词、代词和副词,做形容词时,一表数量大
用在
(与少、寡相对),二表相差的程度大;做数词时,表零头,如“五十多岁”“三年多”;做代词时,1.
疑问句里,问程度或数量,如“他多大年纪?”,
2.
指某种程度,如“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做副词
时,
1.
用在疑问句中,询问程度、数量,如“那栋楼多高”等,
2.
表示任何一种程度,用在“无聊 /
不管…
3.
表示程度很高,多用于感叹句中,如“多好的老师”等。“少”可做形容词、动词、和副词,
多…”等,
做形容词时,与“多”相对;做副词时,表示稍微、别、不要等劝阻、少做某事,如“少说点”等。由上述
可知“很多”既表数量大,又表程度量大;而“很少”只表数量少。
(四)基于语料库的“很多”与“很少”语法位置实际分布状况
通过检索北京大学中国语言研究中心 CCL语料库,下载“50
0条关于很多”语料,5
00条关于
“很少”语料,进一步整理,去重、去错,得到“很多”语料 4
90条,“很少”语料 495条。对“很多”与
“很少”语法位置的分布状况作出统计,统计结果如表 2。
从表 2中,可清楚地看出“很多”与“很少”在主语、宾语、定语、状语、形容词补语位置上分布不
平衡;在谓语和动词补语位置上分布对称。本文主要研究“很多”与“很少”的不对称分布现象,在
谓语和动词补语位置上是对称的,故不在考察范围内。
表 2 基于语料库的“很多”与“很少”语法位置分布情况
定语
主语
谓语
宾语
补语
状语
修饰主语
修饰宾语
很多
9
9
1
2
4
1
2
4
2
2
7
0
8%) (1
8.
6%) (4.
9%) (2
5.
3%) (4
6.
3%) (0%)
(占比) (1.
很少
5
1
4
8
0
(占比) (1%) (2
9.
9%) (0%)
1
2
(2.
4%)
总计
动补
形补
4
(0.
8%)
1
1
(2.
3%)
4
9
0
0
(0%)
4
9
5
3
2
2
9
0
8
(6.
5%) (5
8.
6%) (1.
6%)
三、“很多”与“很少”的语法位置不对称分布表现及其原因探析
(一)“很多”与“很少”的主语定语位置不对称分布表现及其原因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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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期
周东杰
纪秀生:基于显著度理论探析“很多”与“很少”的语法位置不对称分布
1.
“很多”与“很少”的主语定语位置不对称分布表现
(9)很多人看不见翻天复地的力量埋伏在贫困中。
(10)很多官员为此纷纷埋怨朝廷礼遇欠周。
(11)很多闲荡的小孩会围着你讨钱。
(12)可能很多地方都有同样的情况存在。
(13)很多读者都还没有了解这个情况。
(14)很少人能一下子准确地将海峡两岸的海关人员分别开来。
(15)满纳以北至梅克提拉间地形多开阔平坦,很少隘要可以利用。
(16)很少员工为公司的发展着想。
(17)很少太太会在门外用姓名来回答丈夫的发问。
2.
“很多”与“很少”的主语定语位置不对称分布原因探析
3%,而“很少”的比重仅为 2.
4%。本文主要
在统计的语料中,“很多”做主语定语的比重为 25.
对为什么“很多”可自由、大量的充当主语修饰语,而“很少”不能、或者要受到限制才能充当主语修
饰语进行探究;不对“很少”到底能不能做主语修饰语、能不能修饰“人”进行讨论。本文认为“很
多”与“很少”在主语定语位置上分布不平衡,与人的认知有关系。
根据显著度理论,因为主语一般是预设存在的事物,表肯定的事物,所以应该用表达肯定、积
极、量大的定语。“很多”表示数量多,表达肯定的意义,与其修饰的主语在语义上一致;而“很少”
表示量少,隐含消极、否定的意义,不能引起人们的关注,在认知上不显著,与主语这一预设存在的
事物,在语义上矛盾。故“很多”与“很少”在主语定语位置上分布不对称。例(10)其意为“很少官
员不埋怨朝廷礼遇欠周”,根据显著度理论,人们的注意力往往更愿意放在显著的事物上,很多官
员行为表现是是显著的,能引起人们的关注;而很少官员的行为表现,是少量的,不能引起人们的注
意。故在此用“很多”的表达,而不用“很少”的表达。甚至表达量小的句子,也是用“很多”加否定
3),故“很多”做主语定语的比例比“很少”高。
词,而不用“很少”,例(1
同时根据焦点理论,“很少”比“很多”焦点性强,语义分量重,更倾向后置(做补语);“很多”更
倾向前置(做定语),也可后置(做补语)。故“很多”做主语定语的比例比“很少”高。
(二)“很多”与“很少”的宾语定语位置不对称分布表现及其原因探析
1.
“很多”与“很少”的宾语定语位置不对称分布表现
(18)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出现了很多社会主义类型的人民民主国家。
(19)群众中有很多婚姻自由、家庭和睦的生动例子。
(20)这就要做很多具体的、细致的工作。
(21)与英国农民的无产阶级化相比,就省了很多曲折。
(22)他说了很多心里话。
(23)祖冲之有很多设想。
(24)他们读了很少的或较多的马克思主义的书。
(25)战后只对一般经济较好的子弟收很少的学费。
(26)他还是那样木讷,从他很少的谈话中,我发现他的学识在迅速增。
(27)斯大林说:在很少的地方。
(28)能够承担的只是很少一部分盈亏。
(29)到现在为止只做出了很少的一点成绩。
(30)其中虽有很少一部分反映城市生活的课文。
(31)那时我只能说很少一点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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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目前已知的超新星爆炸只有很少几次。
(33)只有很少几个退化了的小鳞片叶。
2.
“很多”与“很少”的宾语定语不对称分布原因探析
在统计的语料中,“很多”做宾语定语的比重达到 46.
3%,“很少”做宾语定语的比重是 6.
5%。
由此可见,做宾语定语是“很多”的主要功能。
根据显著度理论,人们的注意力往往放在正面的、积极的、肯定的、永恒性的、量大的显著事物
上,宾语一般也是预设存在的事物,表肯定的事物。“很多”表达的是正面的、积极的、肯定的、量大
的意思,故“很多”可以大量、自由地充当宾语定语。而“很少”是表达负面、消极、否定、量小的意
思,故不能或较少直接修饰限定宾语。例(2
4)(25)(2
6)(2
7)这样的句子不太符合汉语的表达习
惯,可接受度比较低。
同时根据焦点理论,“很少”比“很多”焦点性强,语义分量重,更倾向后置(做补语);“很多”的
存在预设性、已知性强,更倾向前置(做定语),也可后置(做补语)。故“很多”做宾语定语的比例
比“很少”高。
另外,通过(28)(2
9)(3
0)(31)等例子发现,“很少”是先修饰数量短语,再修饰宾语,而不是直
接修饰限定宾语,如果把“很少”前面的数量短语去掉,“很少成绩”“很少盈亏”等,明显不符合汉
语的表达习惯。
例(2)a
.
在这里的墓葬中,发现了很多古物。
在这里的墓葬中,发现了很少古物。
b.
c
.
在这里的墓葬中,发现了少许古物。
d.
在这里的墓葬中,发现了很少几件古物。
e
.
在这里的墓葬中,发现了大量古物。
例(2)中“大量”和“少许”是形容词,表示量大或者量少,可直接修饰限定名词。由上文知,
“很少”直接修饰名词,可接受度低,需加上数量短语,方可修饰名词,加上“几件”变成“发现很少几
件古物”或“发现很少的几件古物”才是合理的表达。故“很多”可大量直接修饰宾语,而“很少”要
受到限制才能修饰宾语。
(三)“很多”与“很少”的主语位置不对称分布及其原因探析
1.
“很多”与“很少”的主语位置不对称分布表现
(34)在我国的近万座古塔中,很多以其形容秀朗而著称于世。
(35)过去北京劳动人民说的话,很多现在不用了。
(36)我买了十斤鸭梨,很多是坏的。
(37)在我国的近万座古塔中,很多以其形容秀朗而著称于世。
(38)我买了十斤鸭梨,很少是坏的。
(39)注意力主要集中在现实的人世,关心的是治国平天下的政业,而很少是以自然界作为研
究对象,以科学技术作为终身事业的。
(40)愤怒总有理由,但是很少是充足的理由。
2.
“很多”与“很少”的主语位置不对称分布原因探析
在统计的语料中,“很多”做主语的比重是 1.
8%,“很少”做主语的比重是 1%。“很多”与“很
少”做主语,只是充当形式上的主语,省略了真正的主语。例如(3
6)中“很多”是“很多鸭梨”,根据
语言的经济原则,在语义明确的情况下常省去了中心语,“很多”原本只是定语,在这里充当形式上
的主语,省略了真正的主语。
根据认知显著度,显著事物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和处理,不显著不能引起人们的注意和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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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期
周东杰
纪秀生:基于显著度理论探析“很多”与“很少”的语法位置不对称分布
“很多”表量大,语义与显著的事物吻合,“很少”表量小,语义与不显著的事物吻合。主语一般是预
设存在、且能引起人们注意的事物,表肯定的事物,故“很多”做主语的比例比“很少”高。
同时根据焦点理论,“很多”更倾向于前置(定语),也可后置(补语);而“很少”倾向于后置(补
语),“很多”与“很少”做主语时,是形式主语,实质是定语,由焦点理论,可知“很多”做主语,既可
放在句首,也可放在后续小句中做主语;而“很少”作主语的句子往往是后续句,例(3
8)(39)(40),
故“很多”做主语的比例比“很少”高。
(四)“很多”与“很少”的宾语位置不对称分布及其原因探析
1.
“很多”与“很少”的宾语位置不对称分布表现
(41)上面的汉字,我可以认识很多。
(42)我们谈了很多……
(43)课件制作专用工具也有很多。
(44)语言符号里面有很多是人类至今无法解释理据的现象
2.
“很多”与“很少”的宾语位置不对称分布原因探析
9%,没有发现“很少”做宾语的例子。通过观察发
在统计的语料中,“很多”做宾语的比例为 4.
现例(41)至(4
4),“很多”做宾语,只是充当形式上的宾语,省略了真正的宾语,“很多”后面可以补
1)中“很多”是“很多汉字”,根据语言的经济原则,在语义明确的情况下常
上相应的宾语,例如(4
省去了中心语,“很多”原本是定语,在这里充当形式上的宾语,省略了真正的宾语。
单从语言运用经济原则来讲,“很少”也可做宾语,但根据显著度理论,显著的事物是容易吸引
人注意的事物,是容易识别、处理和记忆的事物,人们的注意力更愿意放在显著的事物上,“很多”
代表的是显著的事物,“很少”代表的是不显著的事物,宾语一般是能引起人们注意的事物,故一般
情况下“很多”能做宾语,“很少”不能。
同时根据焦点理论,“很多”更倾向于前置(定语),也可后置(补语);而“很少”表示“小量”,倾
向于后置(补语)。在做宾语时,“很多”与“很少”是形式宾语,实质是定语。由焦点理论,可知“很
多”做宾语的比例比“很少”高。
(五)“很多”与“很少”的形容词补语位置不对称分布及其原因探析
1.
“很多”与“很少”的形容词补语位置不对称分布表现
(45)从铁矿石提炼海绵铁,所需温度比冶炼青铜高不了很多。
(46)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会落后很多呢。
(47)也许因为他的体重要重很多。
(48)但小罗纳尔多目前的状况要比他好很多。
(49)山里的空气比城里的清新很多。
(50)在这类市场上,配件的定价往往比成本高很多。
2.
“很多”与“很少”的形容词补语位置不对称分布原因探析
在统计的语料中,“很多”做形容词补语的比例为 2.
3%,没有发现“很少”做形容词补语的例
子。通过观察发现,这些例句都是比较句,或者隐含着比较的意义。而能比较的事物:一有可比性,
二有差异性。
根据显著度理论,正面的,积极的,肯定的,永恒性的、量大等显著的事物,应用肯定的词语表
达,“很多”表量大的含义,与比较句的差异性语义吻合,而“很少”表量小,与比较句的差异性不吻
合,故“很多”可做形容词补语,“很少”不行。甚至表达不显著的差异,往往用否定词和表达显著事
物的词语达到目的,例如,不说“山里的空气比城里的清新很少”,而说“山里的空气不比城里的清
新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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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根据焦点理论,“很多”更倾向于前置(做定语),也可后置(做补语),“很少”倾向于后置
(做补语)。但“很多”与“很少”做形容词补语时,一般都在比较句中,而比较的事物:一有可比性,
二有差异性,要比较的事物一般是差异大的事物,根据显著度理论,可知“很少”一般不做形容词补
语,可知用焦点理论解释“很多”与“很少”的形容词补语位置不对称分布是不可行的。
(六)“很多”与“很少”的状语位置不对称分布及其原因探析
1.
“很多”与“很少”的状语位置上不对称分布表现
(51)我很少吃米饭。
(52)我很少逛街。
(53)很少有人注意这个问题。
(54)最高级的祖母绿一般重量很少超过 2克拉。
(55)辐射到海洋上的太阳热能很少被反射回去。
(56)像原始森林和极地那样的原始生态系统已经很少见。
2.
“很多”与“很少”的状语位置不对称分布原因探析
6%,没有发现“很多”做状语的例子,可见做状语是
统计显示,“很少”做状语的占比高达 58.
“很少”的主要功能。“很少”能做状语,而“很多”不能,可从两个方面来解释。
(1)从显著度理论来解释
显著度理论认为量大的事物能引起人们的关注,而量小的事物、稍纵即逝的事物不能引起人的
关注;但认知显著度的句法策略中,为了凸显某动作的特殊性,往往通过对其动作的反面进行消极、
反面、否定、暂时、微乎其微的修饰来达到目的,以凸显其显著性。“很少”是表示量小、消极、反面、
否定、暂时、微乎其微的修饰语,故得出结论:“很少”加动作的反面,来凸显动作特征;而不用“很
多”加动作的正面,来凸显动作特征。
例如,一般用“我很少打球”来凸显不打球的经常性,用“很少不打球”来凸显打球的经常性,即
根据显著度理论中通过对其动作的方面进行消极、反面、否定、暂时、微乎其微的修饰来达到目的,
以凸显其显著性,如图 1所示。
图 1 “打球”与“不打球”
以打球这个动作为参照点,记作 1,“很多”记作 1,“很少”记作 -1,打球的正面记作 1,反面记
作 -1。“很少 +打球的反面 ! 打球”的绝对值大于“很多 +打球的正面 ! 打球”的绝对值。即︱
很少(-1)+打球的反面(-1)-打球(1)︱" ︳很多(1)+打球的正面(1)-打球(1)︳。故得出,
“很少”打球的反面,比“很多”加打球的正面更能凸显打球特征。所以用“很少”充当状语,而不用
“很多”。
(2)从“很多”与“很少”的基本含义来解释
根据“很多”与“很少”的基本含义可知,“很多”表示较大的数量,“很少”表示较小的数量,二
者都是一种模糊的量,笼统地描写某一事物或动作行为的数量明显地超过或小于预设的标准(岳
2
005)。因为“很多”有数量大的语义特征,而与数量大相联系的动作行为必然具有持续时间
中奇,
长的语义特征,持续性动词没办法精确量化到多少次,只能以时间或其他单位来统计,故“很多”没
1
99
6)。而“很少”表示数量较小的语义特征,而与数量小相联系的动作行为
有频率义项(崔显军,
是可数的,可以精确到具体几次,故“很少”能产生频率义项,表动作发生的频率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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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期
周东杰
纪秀生:基于显著度理论探析“很多”与“很少”的语法位置不对称分布
同时一般用“经常”、“常常”表示频率高,排斥用“很多”表示频率高这个义项,如图 2所示为频
率增加的连续统图。
图 2 频率增加的连续统图
基于上述显著度理论和“很多”与“很少”的基本含义等,可知“很少”可以做状语,而“很多”不
能。
四、总
结
基于“很少”可以做状语,而“很多”却不可以做状语的论述,本文以语料库中 4
90条关于“很
多”的语料及 495条关于“很少”的语料作为研究对象,研究“很多”与“很少”在语法位置的不对称
情况,通过统计得出,“很多”与“很少”在定语、主语、宾语、状语、形容词补语位置上分布不平衡,在
谓语和动词补语位置上分布对称。基于显著度理论,人们的注意力更愿意放在显著的事物上;某动
作特性的凸显,往往通过对该动作的反面进行消极、反面、否定、暂时、微乎其微的修饰实现这两方
面特性,详细分析了“很多”与“很少”在定语、主语、宾语、形容词补语、状语、位置上分布的不对称
现象。基于焦点理论,“很少”的焦点信息强,倾向于后置;“很多”焦点性弱,预设性、已知性强,倾
向于前置,辅以解释了“很多”与“很少”在主语定语、宾语定语和主语、宾语位置上的不对称分布现
象。基于“很多”与“很少”的基本含义,“很多”有数量大的语义特征,“很少”表示数量较小的语义
特征,辅以解释了其在状语上的不对称分布现象。通过以上分析可知,显著度理论、焦点理论、“很
多”与“很少”基本含义能合理地解释“很多”与“很少”在语法位置的不对称分布现象,本文研究对
国内外学生在“很多”、“很少”理解与应用方面的提高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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