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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波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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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波斯基:(停顿)好,那么,从前有个聋子小男孩,什么也听不到,聋子男孩都那样。
哦,对了,故事发生在中国,所以,它是个聋了的的中国男孩。我不知道我为
什么选择中国。哦,我知道了。我就喜欢那些中国孩子的眼神,很滑稽。(大
笑)反正,有一次他从某个地方沿着铁道走回家;他走在平原上伸向远方的铁
轨上,那中国的平原,你明白吗?没有树,只有光秃秃的大地,什么也没有,
只有他,走在铁轨的枕木上。也许他有点弱智,这小孩,也许他是个有点弱智
的聋子中国小男孩,因为,我是说,他是聋子,走在那种铁道上,那是很危险
的。如果火车从他身后开来会怎样?他听不见,他会被碾得粉碎。所以,没错,
也许他弱智。好,一个弱智的中国聋孩子正沿着长长的铁道走回家,你猜怎样?
一列火车正沿着铁道向他身后开来。因为,铁道是那么长,火车是那么远,所
以火车一时还撞不到他,但会撞到他的。这火车开得如此之快即便司机看到他
也来不及刹车。而且这孩子不起眼,你明白吗?他就像,你见过那种矮小乖巧
的中国孩子吗?头发长长的?对,就那种。所以司机甚至可能看不到他。不管
怎样,有人看到了这孩子。你知道谁看到了他?嗯,就在孩子前方两里路外的
铁路边,有一座奇怪的古塔,这塔也许有一百英尺高,塔顶住着一个奇怪的老
人,这奇怪的老人留着那种长长的中国胡子,你知道的,还有那眯缝着的眼睛,
还有那种滑稽的小帽子。有人觉得他极有智慧 ,也有人觉得他有点可怕,因为,
你知道,他住在这座高塔的塔顶。不管怎样,多少年来没人跟他说过话。人们
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当然,他还活着,不然故事里就没这人了。所以他就
待在那塔顶上,他做数学计算,他画各种设计图纸,他搞各式各样的发明,发
明那些还没被发明的东西。在他房间里,堆在地上、钉在墙上的资料有一百万
页,而所有这一切就是他全部的生活。世界就在他脚下。这些设计、这些计算
是他唯一的寄托。当他从他那拱形的小窗往外眺望时,他看到一英里外,现在
是半英里了,那聋子小男孩正在走来,在男孩身后仅仅两英里之外,也许三英
里,一列火车呼啸而来。那老人对他眼前的状况看得很准确,“一个聋子男孩
走在铁道上。这个聋子男孩将听不到他身后的火车。这男孩会被轧得粉身碎骨。
”
于是……
卡图兰:他怎会知道小男孩是个聋子?
图波斯基:(停顿)啊?
卡图兰:他怎会知道小男孩是个聋子 ?
图波斯基:(想了一下)他看到他的助听器。(卡图兰微笑着点头。图波斯基松了口气。
)
孩子从书包里拿出助听器……当然他看到这聋孩子,也看到了火车,但他没有
像平常人那样,冲下塔去救孩子,当然他愿意的话他来得及。那他做什么呢?
他什么也没做。他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开始在一张纸上计算着,自得其乐。我
想那计算是关于火车的速度,铁道的距离,还有小男孩那两条细腿行走的速度。
他要算出铁轨上火车飞速碾向那可怜男孩后背的确切时刻。那男孩继续走着,
显然毫无知觉,火车呼啸而来,越来越靠近他,当男孩走到离高塔塔底大约三
十码处时,老人完成了计算,他发现火车将分秒不差地在距离塔底十码处碾过
男孩。距离塔底十码处。老人显得毫无兴致,他漫不经心将那张写着算式的稿
纸折成一只飞机后将它仍出窗外。他回到桌前继续他的研究,把那聋子男孩的
事全忘了。(停顿)在距离塔底十一码处,那小男孩跳下铁道去抓那只纸飞机。
火车在他身后呼啸而过。(卡图兰微笑着)
卡图兰:相当不错。
图波斯基:“相当不错。”你所有的垃圾故事加起来也不如它。“一百零一种法子来杀
害一个五岁孩子 ”?
卡图兰:不,它比不上我写的那些的故事,但它相当不错。
图波斯基:对不起,我已经收回我让你泼我脏水的许可,对吗?我的故事要好于你所有
的故事。
卡图兰:是,没错。我再次感谢你保存我档案中那些微不足道的故事。
图波斯基:嗯。
卡图兰:(停顿)但是,不管怎样,这故事如何体现了你的世界观?或者你对警探工作,
或任何事情的观点?
图波斯基:哦,你没理解吗?(自豪地)你看,那智慧的老人,明白吗,他代表我。他
整天坐在塔顶,他计算着,他和他的同胞们并无太多的亲密关系。这又聋又傻
的男孩路过,他代表了我的同胞,明白吗?他这么过来,显然,毫无知觉,甚
至不知道火车在过来,但我知道,而根据我的精密计算,我在那精确的时刻扔
出我的纸飞机,我将从火车轮下救出这傻瓜,我将从罪犯的手下救出我的同胞,
我甚至得不到一句感谢的话。那聋子男孩并没感谢那老人,对吗?他只是玩他
的纸飞机。但那不要紧,我不需要感谢。我需要知道的就是由于我的辛勤侦查,
那孩子没被火车伤害。(停顿)如果是你这种案例,那我就必须追查轧死这穷
孩子的火车司机,然后倒过来追查他的混账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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