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隆·马斯克在 2022 年度巴伦投资大会上的完整访谈 瓦砾村夫 工作的意义，专利 罗恩：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你现在 51 岁了。 埃隆：是的，我想我已经不再是个春风得意的年轻人了，壮年迟暮了。 罗恩：我 79 岁了。 埃隆：是的，但你看起来很棒。 罗恩：你 51 岁了，每天工作 16 小时，每周工作 7 天；你到处飞来飞去， 不断地参加这些会议；人们不断地因为各种原因批评你；你正在改变世 界，你正付出自我，我认为这一切都很不可思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 妻子对我说，你为什么还在工作？那么，你为什么还在工作？你在追求什 么？ 埃隆：我认为，我所做的工作对未来有重要的影响。就特斯拉而言，我认 为可以说，特斯拉大大加快了可持续能源的出现。在特斯拉之前，没有人 生产电动汽车。而由于特斯拉的出现，全球几乎每一家主要汽车公司现在 都在生产电动汽车。我认为这相当重要，但要让世界过渡到可持续能源的 经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在特斯拉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但这就是我 们的目标所在。然后，对于 SpaceX 来说，我认为重要的是，让未来激动 人心，并让人类的长期生存获得保证，我认为，我们必须成为多行星物 种，成为太空文明。我认为，我们在地球诞生后 45 亿年，才来到这里； 宇宙的诞生，已经过去了 138 亿年；而直到现在，在最近的 5000 年里， 我们才发明了文字。我想说，文明的诞生，源于文字的第一次出现，那是 在大约五六千年前的古撒玛利亚。我们基本上在这里只存在了很短的时 间。 罗恩：一眨眼。 埃隆：所有的人类文明，都只是一眨眼间，如果在进化的时间尺度上，有 一双眼睛的话。我认为重要的是，我们要采取行动，确保意识之光继续存 续。因为我们确实应该把意识看作是广袤黑暗中的一支小烛，它很容易熄 灭。 罗恩：我们有这些使命。而不知何故，每当你背负起一个使命，你看到这 个愿景--你是一个有远见的人--不知何故，无论你做什么，你都会开发一 个新的业务。创办 SpaceX 时，你没有想到卫星；创办特斯拉时，你没有 想到机器人，没有足够的人手时，你没有想到机器人，你没有想到自动驾 驶。而没有埃隆，就不会有电动汽车了。没有一家汽车公司想要生产电动 汽车，他们是被迫生产的。事实上，他们每卖出一辆电动汽车，就少卖出 一辆能赚到钱的车。他们把所有的钱都投在了生产其他类型汽车的工厂 上。没有人想生产这些车，除了他。而每个人都曾经认为，这将导致失 败。你曾说过，专利是为弱者准备的，而你分享你的专利，分享给其他公 司。当然另一方面，当他们得到你的专利时，你已经比他们领先两到三年 了。 埃隆：嗯，我开玩笑说，专利是为弱者准备的。我认为专利有一定的作 用，比方说，如果一些公司花了很多钱，开发一种特定的药品，并花钱经 历了三个阶段的医学试验。然后，他们终于获得了批准，但该药物本身的 生产成本很低。那么，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专利是有意义的，否则就不 会有人费尽心思进行三阶段的医学试验了。专利肯定是有作用的。就特斯 拉而言，我们的目标是推动可持续能源的发展。我们不能只靠自己，我们 需要整个行业都朝这个方向努力，所以我们把专利免费开放给他们，帮助 他们加速电动汽车的发展。 特斯拉下一款更便宜的车，生产成本 罗恩：其他公司一定都很吃惊，当他们意识到我们生产一辆车的成本是 3.9 万美元，而利润是 1.5 万-1.6 万美元。我们投资 70 亿美元，然后一 年可以赚上 150 亿美元。很抱歉，一年 100 万辆汽车，每辆车 1.5 万美 元，700 万美元(译注：这里是罗恩口误)的投资。令人震惊，没有其他人 能做到这一点。而你在这里告诉我们，你想以每辆两万美元的价格生产汽 车。你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 埃隆：嗯，我们还没有正式宣布我们的下一个汽车项目，所以我不能过多 地讨论我们即将推出的汽车项目，或尚未宣布的项目。但我们确实希望， 生产出比现在更实惠的汽车，比 Model 3 或 Model Y 更实惠。一个重要因 素是... 我认为到目前为止，最重要的因素是自动驾驶，就汽车的价值而 言。因为目前，汽车每周大约行驶 10 到 12 小时，大约每天 1.5 小时。但 一周有 168 个小时，如果它们可以自动驾驶，汽车就可以行驶 50 到 60 个 小时。你会看到，能自动驾驶的汽车，效用增加了五倍。这是一件非常非 常重要的事情。这也意味着，我们不需要那么多的停车场，这对于环境也 会有帮助，因为我们需要的汽车会少得多。 罗恩：我刚才说错了，工厂的投资额是 70 亿美元，每年生产 100 万辆汽 车，这对应于每年 150 亿美元的利润。投资 70 亿美元，年赚 150 亿美 元，谁能做到这一点而对于一家从事生产制造的工厂来说，达成这个目标 的方式是：你们现在正在采用压铸技术，单次压铸半个车身。你们很快就 会压铸另一半车身了。而其他公司，为什么不尝试呢？为什么他们不尝试 我们的做法？事实上，另一家汽车公司的一位主管希望我把她介绍给你， 而你在一次会议上做到了这一点。现在，她想和她的工程总监一起，参观 我们在奥斯汀的工厂。我猜想，如果我问你的话，你会说好的，带她来 吧。因为你们的创新速度太快了，别人复制我们的方法时，我们的重心已 经转到别的地方去了。除了压铸技术，还有什么其他手段？还有什么能让 我们的成本变得便宜？你是不是删除了很多不同的零部件？你是不是删除 了一些功能，我们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我们怎样才能以这么便宜的价格 卖车？ 埃隆：我认为，完整的解释，或至少准确的解释，需要很长时间。因为基 于初步估算，汽车是由 1 万个独特的零件和工艺步骤组成的。我认为，目 前特斯拉可能是汽车行业中最擅长生产制造的公司，没人预料到了这一 点。 罗恩：可能在全球历史上，也是如此。 埃隆：可能。我发现，这个第一性原理的算法非常有用，对于设计，对于 生产制造任何东西，都是。这里的人们可能会发现它有所帮助。首先要做 的是，让你收到的需求变得不那么愚蠢。无论什么限制和要求，在某种程 度上都是愚蠢的，而你想让它们变得不那么愚蠢。如果你不从这一点入 手，你就会在错误的问题上，得到正确的答案。而需求，必须由一位能够 解释需求的人给出，而不是来自一个部门。因为那样的话，你就不知道该 找谁讨论了。第二步，是删除某个零部件，或者删除某个流程步骤。这听 起来是很明显的事，然而，我们一次又一次的发现不需要的零部件。它们 的存在，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或者是因为错误。或者有些步骤，有人认为 是必须的，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这事再明显不过了，但我们已经从车上删 除了这么多没有任何作用的零部件。 罗恩：它们只是存在着。 埃隆：我可以举很多例子。其中一个例子是，在电池组的顶部有三个玻璃 纤维垫，部分地盖住了电池组。而我当时在电池组的生产线上，这把这三 个玻璃纤维垫粘在电池组的顶部，是导致电池组生产阻塞的头号问题。我 强调这个算法的原因是，我之前把顺序搞反了。一开始，我就尝试做自动 化；然后，我试着加速，加快进度；然后，我试图进行简化；直到这时， 我才删除它。因为事实证明，特斯拉这个负责降噪减震，让汽车静音的团 队，认为玻璃纤维垫的存在，是电池安全团队用来防止电池火灾的。然后 我问电池防火团队，这些垫子是做什么用的？他们说，哦，降噪减振。我 说，好吧。我们让两辆车开起来，每辆车上都装一个麦克风，而我们无法 分辨两者的差别。所以我们就只是在为一个不该存在的零件而费尽心思。 然后另一个例子是，同样，这些是整个生产系统的阻塞点，这就是为什么 我在生产线上跑来跑去，像一个疯子一样努力修复问题，就像袋獾在工厂 里跑来跑去，像个疯子一样。Model 3 的车身生产线一度被卡住了，因为 我们有一个激光焊接单元，在前排座椅的脚部空间焊接一个小的横梁。我 看着这条横梁，我说，这到底是干什么的？因为整座工厂都停工了，在努 力让激光焊接单元运作起来。我说，我想象不出来，它有什么作用。然 后，生产团队说，哦，那是为了碰撞安全用的。然后，我打电话给碰撞安 全团队，问，这是为了碰撞安全吗？他们说，哦不，它没有任何作用，应 该删掉。结果证明，它完全没用，但他们忘了告诉生产团队。说实话，这 些事情让人感觉就像生活在 Dilbert 漫画里一样。我说，哦不，那是什 么？任何一家公司都应该自问，我们的 Dilbert 比率是多少？好吧，它并 不是零。 罗恩：这是你本人吗，还是说是你的公司... 埃隆：Dilbert 问题？尽量少出现这类问题。 罗恩：这是你本人，还是... 你在这里做了各种不同的事情。 埃隆：嗯，就是我本人，不是别人碰到的问题。我当时住在弗里蒙特的工 厂，还有内华达的工厂，连续住了三年。那曾经是我的主要住所，不开玩 笑，是真的。 罗恩：你保留了沙发吗？ 埃隆：我曾一度睡在沙发上，在屋顶上的一个帐篷里。有一段时间，我就 睡在我的桌子下面，那是在工厂的开放空间里。这样做，是出于一个重要 的原因。而睡在地板上是非常不舒服的，当我醒来的时候，总是闻到金属 粉末的味道。 罗恩：我们当时去拜访，他们给他买了一个新沙发。 埃隆：是的，但我已经不用那张沙发了，因为那是一个小会议室，那里有 一张沙发。我不再用沙发了，我就睡在我桌子下面的地板上。换班的时 候，整个团队都能看得到我。这很重要，因为你知道，如果团队认为，他 们的领导在某个地方玩得很开心，在一个热带岛屿上喝着小酒...我当然 可以这样做，而且也更愿意这样做，我不是一个受虐狂，我认为。但问题 在于，由于团队在换班时，可以看到我睡在地板上，啥都没有，他们知道 我就在那里。这就带来了很大的变化，然后，他们就全力以赴了。 罗恩：重点在于，不断降低成本和提供领导力。而这家公司，我们目前年 产 150 万辆汽车，但预计将达到 2000 万辆。如果你不在公司了，10 年后 会发生什么？如果你不在公司了，5 年后会发生什么？所有这些人，所有 的工程学校，顶尖的工程学校，每个人都想去的首选工作地点是，特斯 拉，然后是 SpaceX，这两个地方。所有这些人都出现了，彼此争夺工作机 会，或者说，他们在一起工作。你如何让人们说，哎呀，我可以买那座非 常昂贵的房子，但我不打算这么做？我可以买，我可以去度 假，但我不打 算去。 埃隆：我们确实有这个问题。你知道，随着公司的繁荣，人们变富了。然 后，对于很多人来说，一旦他们财务独立，他们就不工作了，或者他们只 是不想工作了。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做价值判断。我是说，我有很多 朋友都非常有才华。他们在早期获得了一些成功，然后，他们决定，吃这 点苦就够了。我的一个好朋友说，创办公司就像嚼着玻璃，凝视深渊。当 人们问我，我能做什么来鼓励企业家们创办公司，我说，如果你需要鼓 励，就不要开公司了。 SpaceX 的星舰技术，登月合同 罗恩：在 SpaceX，我猜你们有竞争对手，比如 SLS(太空发射系统)。而我 读到过... 并不是，只有波音，诺斯罗普和洛克希德。这些家伙，他们为 了建设发射台，花了 10 年时间，数十亿美元。而我们建造了一个发射 台，只花了几亿美元，六个月就完成了。我很想知道，这是如何做到的？ 和我说话的那个女士说，Ron，你去的时候看到管道了吗？我说，为什么 要花几亿美元呢，它看起来像是一个降落场。她说，你看到里面的东西了 吗，你看到管道了吗？我说没有，他们没给我看这个。她说，好吧，你应 该知道，所有这些管道，是用来散热的。然后，它们也都是用来给火箭输 送燃料的，它必须在正确的时间，以准确的量出现在那里，不然的话，火 箭就会爆炸。然后我说，好吧，埃隆怎么知道的？因为你雇用了这些很棒 的人，然后你问了他们所有这些问题。然后不知何故，你记住了他们告诉 你的一切，是这样吧？ 埃隆：嗯，我对于技术问题的记忆力是非常好的，但我认为，可能很多人 都没有意识到，我 80%的时间都在从事工程工作。实际上，我很少发表演 讲，我在 SpaceX 和 Tesla 的日常工作，几乎完全都是关于工程和设计。 还有生产，生产是关键，虽然我认为这也是工程的一部分。是的，但星舰 是很特别的。让生命跨越行星，让人类成为太空文明的关键突破，火箭技 术的圣杯，就是一款可完全快速重用的火箭，轨道火箭。我 们已经用猎鹰 9 号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你可能已经看过，火箭助推器返回着陆了，我 们还回收鼻锥，或整流罩，但我们不回收上一级。通过猎鹰 9 号，我们已 经达到了 70%到 80%的可重用性。通过星舰，我们将实现 100%的可重用 性。要说，这将是一个多么根本性的变化，是很简单的。但一款可完全快 速重用的轨道火箭，有可能可以把进入太空的成本降低一千倍，一千倍。 我还应该说，星舰是一枚非常非常大的火箭。它的推力是土星五号的两倍 以上，质量也是土星五号的两倍。而且，整个飞船被设计成以推进式着 陆。它可以用它的引擎，实现推进式着陆。它可以在太阳系的任何固体表 面降落。如果星舰可以运作，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就能带我们到达太阳系 的任何角落。 罗恩：为什么这么难呢？为什么其他人不做这件事？大家都说，这是不可 能的。我们要努力实现的星舰的目标，比猎鹰火箭要难多少呢？ 埃隆：让我想想。地球的引力很强，而且我们有很厚的大气层。利用已知 的物理学，生产一枚完全可重用的轨道火箭，是勉强可以做到的，仅仅是 勉强可能。如果这是一个视频游戏，那么难度设定就是“极端困难”。不 是不可能，而是极端困难。因为并不是以前开发火箭的人不了解可重用 性，他们完全了解... 他们完全了解可重用性，就像飞机和汽车是可重用 的。只是，为了让火箭能够重复使用，一切都要做到完美。你必须有特别 高效的发动机，你必须有一个特别高效的结构，你需要先进的航空电子和 软件，你需要一个非常轻的隔热罩，用于轨道重入。然后，去火星旅行的 另一个关键因素，就是你需要在轨加注。你把飞船送入轨道，然后你派燃 料舱在轨道上给飞船加注，就像空军进行空中加油那样。这些都是必要的 技术，而且以前从未实现过。曾经有过很多尝试，但基本上都失败了。一 旦认为不可能，他们通常就会中途取消这些项目。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工 程挑战。 罗恩：SLS 计划飞往月球，他们在 2010 年获得了一份合同。那应该是一份 100 亿美元的合同，但后来追加了成本，现在已经达到了 400 亿美元。他 们说，它将会达到 1000 亿美元，或 900 亿美元，而目前还没有任何产 出。而我们的火箭比他们的高 10 米，我们可以重用我们的火箭。如果他 们的效果不如我们，怎么竞争呢？怎么竞争呢？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得 到合同的？然后，我刚刚看到，NASA 说，我们每年花费 200 亿美元。哦， 顺便说一下，这是所有国会区的 36 万个工作机会。 埃隆：嗯，我在这里说话要小心一点，我的敌人够够的。我认为，我想 要... 是的，我想要少一些的... 如果想让我死的公司少一些，就好了。 但正如我所说，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对于星舰而言，目标是降低进入轨 道，并最终到达火星月球等地的成本。让人类真正负担得起，从而能够成 为多行星物种；让我们负担得起，能在月球上建立一个永久基地，并最终 远远超过神奇的阿波罗计划的高水准。我认为，这对于全人类的每一位都 是鼓舞人心的。如果你要问问任何人，任何国家的人，不仅仅是美国人， 什么是人类在 20 世纪最伟大的成就？也许是有史以来。登上月球。这就 是为什么他们总是用 moonshot 作为比喻，因为那是个不可思议的任务， 那是如此惊人的成就。事实上，很多人问我，登月是真的吗？我说，是啊 是真的。 罗恩：好吧，可能他们是在推特上问的。埃隆：我是说，那是一个不可思 议的成就。我想，登上月球，这就是一件能让你因为自己是人类的 一员而 自豪的事。这是为了全人类，它是为了全人类。 为什么要成为多行星物种和太空文明？ 罗恩：它是个了不起的成就。而现在，我们有了韦伯望远镜。我想，大爆 炸发生在 140 亿年前，第一道光出现在 135 亿年前，而我们的星球出现在 45 亿年前。我们从中领悟到什么？显然，星链非常重要，这是一个万亿美 元的机会，也许更多。我们回头看 135 亿年前，能领悟到什么？那对于我 们有什么好处？我们要开发什么技术？我们知道吗，还是说我们不知道， 直到做了才知道？ 埃隆：我认为，有两个主要动机，让人类成为多行星物种和太空文明，并 且最终超越这一切，去往其他星系，探索银河。我认为，我们可能会发 现，有许多单行星文明在几百万年前就已经灭绝了，他们从 未到达过第二 颗行星。 罗恩：你认为，这会在你的有生之年发生吗？ 埃隆：嗯，这取决于我的寿命有多长。 罗恩：也许永生呢。 埃隆：如果我继续增加敌人的名单，可能就不会剩多长时间了。如果是某 个对于推特感到愤怒的人把我干掉，那将是极大的讽刺。 罗恩：好吧，现在你可以让他们远离推特了。 埃隆：没错。总之，有两个原因，让生命跨越行星，让我们所知的生命跨 越行星。我认为第一个是防御性的原因。我认为，我们希望意识之光不会 因为地球发生什么事而熄灭。对于恐龙来说，它们只需要担心流星，超级 火山之类的问题；但对我们人类来说，我们实际上有能力用核武器自我毁 灭，或者是某种疯狂的生化恐怖主义。如我们所知，有一些并非完全不存 在的风险，可能导致地球上的生命终结。这是一个防御性的原因，用来确 保生命不仅仅是... 意识不仅仅存在于地球。这就是用来保护意识的未来 的防御性原因。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我认为，它是令人激动的，它是富有 冒险精神的，它是鼓舞人心的。它让你对未来进行积极的思考，而生活， 不能只是为了解决一个或另一个问题，需要有激励人心的理由，需要有感 动人心的理由，让你能说出，没错，未来是美好的。而当你早上醒来的时 候，想要迫不及待地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想，人类去往火星就是 这样。即使你不想亲自去火星，大多数人也都不想，只想看着。坦率地 说，这是一份艰苦的工作，这不会是一次奢靡的探险，但你将能够看到它 的发生。我认为，这将会给全世界带来极大的鼓舞，就像阿波罗计划一 样。如我所说，必须得这样，生活不能只是为了解决一个或另一个问题， 我们需要一些能让我们对未来感到激动和鼓舞的事情。而这，将是其中之 一。 为什么要推出 8 美元推特 Blue 认证？推特裁员 罗恩：让我们先聊聊推特，然后再回到这个话题，这个话题对我来说更有 意思。埃隆：我尝试从交易中脱身。“我认为我已经脱身了，他们又把我 拉了回来”。提醒一下，这基本上是《教父》中的一幕。 罗恩：但你告诉我，你想回答一些棘手的问题。回到推特，有什么出错的 可能呢？我看到这篇文章，上面说，你收购了一家叫推特的公司。它说， 马斯克推迟解除推特的禁令。很明显，对我来说，推特的主要问题是，它 极度管理不善，这个业务。但那些人通过把它卖给我们，为他们的股东谋 了福利，对吧？但我们并不是买了他们所卖的东西，我们买的，是它的未 来。 埃隆：是的，我认为，大多数人都会说，鉴于今年市场的发展，收购价格 偏高。 罗恩：对，但这是它目前的基本情况。 埃隆：但就它目前的情况而言，我认为它有着巨大的潜力，非常难以实 现，但我认为是可能的。我认为，最终它可以成为世界上最具价值的公司 之一。 罗恩：我们考虑这个问题时，为了实现这一点... 我遇到了你，我花了好 几年时间，然后才相信了你和你的内心，对吧？ 埃隆：我认为，你是一个怀疑论者。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有点持怀疑态 度。 罗恩：而我的想法是，当你负责这样一家媒体的时候，我把我们的国家和 世界的未来托付给了你。我考虑的是，作为一个犹太人，你如何防止反犹 太主义？或者如果我是黑人，你如何防止人们试用“黑鬼”字样？当我想 到 Tiktok 的时候，他们能够通过图片来判断你准备做什么，你移动左 臂，移动右臂，你喜欢的其他图片。这就是他们软件的能力，他们给自己 的算法打分。我们怎么能没有一个神奇的算法呢？因为我们比 Tiktok 更 了解用户，我们应该知道人们有什么样的兴趣。而且因为“黑鬼”这类 词，我们应该能够弄明白人们正在使用的词语，那意味着什么。而考虑到 他们的内容，他们感兴趣的内容，我们应该能够利用软件来缓解并避免这 种极端情况的发生。这样说对吗？ 埃隆：没错，完全同意。我想说明白一点，推特的内容审核政策并没有改 变，在推特上进行仇恨行为是不被允许的。我们发生过一些奇怪的针对性 攻击的情况。人们暂时能在推特上发表一些仇恨言论，但随后，就被立即 删除了。现在，我努力让每个人都通过推特 Blue 实现支付验证，从而解 决这个问题。我想让尽可能多的人得到支付验证，一个月只要 8 美元。虽 然有些人在抱怨这一点，而这些人却愿意为他们的拿铁支付更多的费用。 罗恩：我会成为你的推特 Blue 用户之一。 埃隆：谢谢，谢谢。这么做，一部分是为了公司的收入，一部分是为了支 付认证。因为推特有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垃圾消息，机器人和喷子， 以及试图操纵公众舆论的组织。一般来说，他们会让这个系统变得更糟 糕。但我认为，解决这个问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尽可能多的推特普通 用户，成为每月 8 美元的订阅者。每个月付 8 美元，你的所得不止这个蓝 勾认证，因为现在我们可以支持长视频，长音频，播客，我们也可以开始 和内容创作者进行分成，这一点至关重要。 罗恩：给他们一个赚钱的机会。 埃隆：绝对没错，现在，如果你在推特上，就会看到很多油管和 Tiktok 的链接。那是因为，至少目前为止，推特还不支持足够的视频长度以让他 们发布视频。然后，他们没有提供任何让内容创作者用视频盈利的手段。 我们将迅速改变推特的现状，这将是一场变革。但如果我们能获得足够的 认证用户，我们将优先安排推特的搜索，回复和引用，首先针对认证用 户。 罗恩：好的，这就是所谓的 Amplify。 埃隆：是的，如果你进行过蓝勾标记的支付认证，那么你就会获得优先 权。这样做的目前，是为了让犯罪行为不进行支付。因为目前，在推特上 创建一个机器人的成本还不到 1 分钱。犯罪成本如此低廉，犯罪和仇恨行 为部分导致了我们这个支付方案的出现。如果有人承担了损失 8 块钱的风 险，那么，拥有 10 万个虚假账户就太昂贵了，因为必须每月支付 80 万美 元，而不是 800 美元。然后，也因为我们正在使用支付认证，我们在支付 系统的认证系统上搭便车。我们还搭了苹果的认证系统的便车，而这是安 全的另一个不同层级。随着时间的推移，验证用户将几乎总是处于评论和 搜索的顶部，你将需要滚动页面好久，才能看到未认证用户，那将是机器 人和喷子之类的用户。这有点类似于谷歌搜索。如果你打开谷歌搜索的第 八页，那里会有大量的诈骗链接之类的东西，不管是第八页，第九页，类 似的页面。问题在于，谷歌搜索结果的第一页质量非常好，你永远不需要 翻到第八页，或者说很罕见，就像那个老笑话... 罗恩：我们不希望看到的东西，它被推到了很靠下的位置。 埃隆：是的，基本上不好的信息都被推到了很靠下。然后，犯罪行为就不 会再进行支付了，他们也就不会再尝试做这些事情了。 罗恩：而我们可以招募他们，作为工程师为我们编程，犯罪分子。 埃隆：是的，那个笑话是这样的，一具尸体，最好藏在什么地方？答案是 谷歌搜索结果的第二页，没人会看那一页。 罗恩：今天，我们解雇了一半的推特员工。这能帮助我们节省多少，每年 40 亿美元？ 埃隆：不，不可能每年节省 40 亿美元，我希望如此，但坦率地说，在收 购谈判开始之前，推特就面临着相当严重的收入问题和成本问题。任何依 赖于广告的公司，都在经历困难时期。如果你看看 Snap，或者谷歌，脸书 之类的公司，他们都在经历困难时期，广告收入下降。而推特比他们更容 易受到广告的影响，因为推特的大部分广告都是大品牌广告，而不是需要 直接响应的广告。这更像是某种可以自行决定的广告支出，而不是你直接 相应某个特定的产品。我们最近也碰到了很多困难。激进组织向主要广告 商施压，要求他们停止在推特上花钱。尽管我们尽了一切可能来安抚他 们，并明确指出，审核的规则和仇恨行为的规则没有改变，而且我们将继 续执行这些规则，一些主要的广告商已经停止了在推特上的支出。但这个 做法并不正确，因为我们的运营根本没有发生变化。尽管如此，这些激进 组织还是成功地造成了推特广告收入的大幅下降。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 力来安抚他们，但没有任何效果。这是一个重大问题，我认为显然，这是 对于第一修正案的攻击。如果激进组织可以向推特根本依赖的广告商施 压，来压制言论自由，那么，这样做并不正确。 每周工作 120 个小时，推特的振兴计划 罗恩：顺便说一下，是 4 亿而不是 40 亿。我实际想说的是 4 亿，而不是 40 亿。好吧，目前你住在那里。在接下来的三个星期里，你会在那里贡献 自己的力量。然后，你认为你会有一个团队，要进行管理。然后，你的做 法就会和 SpaceX 和 Tesla 一样，你会参加会议，不断的说，这是我们需 要做的，做吧。这是我们需要做的。 埃隆：是的，我的工作量从每周 70 到 80 个小时，增加到了可能有 120 个 小时。没错，我睡觉，醒来，工作，睡觉，醒来，工作，一周七天如此。 我必须这样执行一段时间，别无选择。但我认为，一旦推特走上正轨，它 会比 SpaceX 或特斯拉更易于管理。我真的了解互联网，以及如何... 我 个人写了 20 年的软件，我是 x.com（后来成了贝宝）背后的关键人物之 一，而且我知道如何打造一个更好的贝宝。 罗恩：因为你创建了贝宝。 埃隆：是的，差不多，和很多其他人一起。但有一个产品计划是我 2000 年 7 月写的，我希望我保留了一份副本。当时我认为，我们有可能成为世 界上最具价值的金融机构。而我们准备要执行 22 年前的计划，令人惊讶 的是，没有人曾做到这一点。我想，这就是我认为推特最终会极度有价值 的部分原因，因为我准备执行 22 年前 X.com 的商业计划，并作出一些改 进。然后，我们显然准备让推特成为一个更好的系统，这是有道理的。如 果社交媒体公司没有采取措施，让大家积极的存留在该平台上，那么人们 就不会来，或者他们就会离开。你说到了反犹太主义，或种族主义，或任 何类似的东西。嗯，如果这是普遍现象，谁还想留在平台上？如果存在普 遍的问题，谁还想留在平台上？对于推特，我们设定的目标是，我们怎样 才能让 80%的美国人，不包括极左和极右的那些人，但我们如何能让 80% 的公众加入一个数字城市广场，发表他们的意见，交流想法，也许偶尔改 变他们的想法。 罗恩：偶尔。 埃隆：是的，偶尔会。 罗恩：我也读了你的说法，然后我们会结束推特的话题。你说，你的目标 是，你想让那 20%极右的人说，我恨你，就像让那 20%极左的人恨你一 样。 埃隆：好吧，我不希望他们恨我。但我认为，要满足极端分子的要求是非 常困难的，除非你完全相信他们的教条。但我相信我们可以满足，可能 80%全美国的人们，80%全世界的人们，但也许无法满足偏左偏右最极端 10%的人们。而我会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结果。我认为，有一个人们能 在那里舒适交谈的数字城市广场，是很重要的。我也认为，其中重要的一 点是，要能够决定你想在推特上获得什么样的体验。因为有些人可能会 说，好的，如果这是一个电台，我想听轻松舒缓的爵士乐电台。没问题， 你需要在推特上有这样的设置。然后，有些人可能会说，不，我想听激流 重金属音乐。也没问题，那么你就不会介意有人对你说坏话，在法律的范 围内。你也不介意在推特上进行激烈的争论之类的事情。但你应该能够选 择你的偏好，并决定你是想要全面战争，还是说你只想看看小 狗，鲜花和 漂亮的风景什么的。 特斯拉面临的交付挑战，进军采矿精炼业务 罗恩：让我们结束推特的话题。还有两个关于其他话题的问题，第一个是 物流。今年年底前，当我们开始生产这么多汽车时，4 万辆，是每周 4 万 辆吧？ 埃隆：我必须要小心内幕信息。但我相信我过去曾经公开说过，我们希望 在今年年底达到 4 万辆的周产量。 罗恩：如果我们能做到这一点，就意味着，每 15 秒就能生产一辆汽车。 但这仍然只是每年 200 万辆汽车，每年，一共有 1 亿辆汽车被生产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物流能力是不是足以把所有这些汽车运到各地去，让人们 到他们希望的地点去取车？但如果取车都在同一个星期内进行，那就不行 了。 埃隆：没错，的确如此。我们第三季度的业绩受到了一些批评，因为我们 有很多车正在运输途中。原因是，我们在最后几周的运输规模实在太大， 以至于没有足够的汽车运输车，也没有足够的船只。从长远来看，熨平交 付曲线，允许季度末有在途的汽车运输，是有好处的。因为这样，你就不 会为了急于在季度末送达所有车辆，而支付所有的加急费用。 罗恩：我的问题一直是，如果我们拥有自动驾驶，我们拥有自动驾驶的卡 车，想法之一是不是可以用我们自己的卡车运送车辆。如果没有足够的司 机，我们还可以开展自动驾驶运输。 埃隆：是的。 罗恩：这是第一个问题。 埃隆：如果你就在这个地区，我们会让汽车直接开到你身边。 罗恩：好的，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关于原材料的。突然之间， 我们已经以某种方式从其他人了解了供应链问题。你可能认为，我们能够 做到这一点，这是绝对的辉煌。但可能原因在于，在你们开始的时候，你 们一年都还没生产多少辆汽车，而你找到别人说，我们准备从零开始，每 年生产 2000 万辆汽车，谁会相信你，谁会制造我们需要的所有设备？结 果变成，你不得不说，好吧，我们准备进行垂直整合。我们不能依靠你 们，进行垂直整合并且... 埃隆：是的。 罗恩：关于原材料，我们有地质学家，想要展示矿场的人，我们有知识丰 富的矿业从业人员。他们来找我们说，我们可以生产这么多锂，这么多 铜，这么多...我们能够对此进行评估，并就此签订合同协议。好的，而 他们会依赖于我们的协议，其他人则并不会。这公平吗？而 Glencore... 埃隆：嗯，随着时间的推移，规模化的限制会发生变化。刚开始的时候， 我们进行了深度的垂直整合，因为供应商不把我们当回事儿。最好的那些 供应商，几乎没有一家愿意跟我们对话。因为在美国，自从克莱斯勒在 20 年代创立以来，汽车初创公司就没有成功过。汽车公司在美国取得成功， 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不包括已经在本国市场获得成功，并进入美国的外 国汽车公司。但对于美国的汽车初创公司来说，特斯拉是百年来的首次成 功。可以想象，如果你是一家汽车供应商，那听起来不像是一个明智的财 务决定。因此，我们不得不自己生产很多零部件，进行垂直整合，否则我 们就造不出车子来。而这最终变成了一种资产，因为现在我们对于整个供 应链都有了很大的了解，或者说，对于生产一辆汽车所需的要素有了更多 的了解。我们能够设计出更加一体化的汽车，所需要的零件比之前少得 多，成本更低，重量更轻，性能更佳。但情况越来越像是，由于电池的一 些关键元素，特斯拉将需要进军采矿业务，采矿和精炼。 罗恩：这就是为什么宣布，我们在与 Glencore 进行交谈，对吧？ 埃隆：不，我们从来没有考虑对 Glencore 进行投资。我说的是，特斯拉 做这件事。 罗恩：我们自己做。 埃隆：是的。 两个观众提问 罗恩：有时间回答观众的一些提问吗？只有两个提问。 罗恩：顺便说一下，如果你在我们送出奖品，两辆特斯拉汽车之前就离开了， 你就没有资格得到特斯拉了，但请继续吧。上一次，我记得我多送了一辆， 但这次我们不会这样做了。同样，你必须在座位上才能得到特斯拉。是我付 的钱，不是埃隆。提问吧。 观众甲：埃隆，塞内卡(译注：古罗马哲学家)曾经说过，每个天才都有一丝 丝的疯狂。我想，你会喜欢这句话的。 埃隆：我同意关于疯狂的那部分。观众甲：即使特斯拉是一家上市公司，我 记得，它已经从高位下跌了 40%左右，目前的市盈率是 70。同时，现在也生 产电动汽车的梅赛德斯奔驰公司，市盈率为 6，股息收益率为 5%。我为什么 要投资特斯拉，而不是梅赛德斯奔驰？ 埃隆：我实际上极少试图说服任何人投资特斯拉，而且，我多次建议人们不 要投资特斯拉。我也说过，我们的股价太高了。但人们总是无视我，出于某 种原因，继续购买我们的股票。我认为，在一个非常高的层面，自动驾驶是 一个非常根本性的突破。而在解决通用自动驾驶方面，甚至没人能接近特斯 拉，甚至没人能接近我们。正如我们前面谈到的，有了自动驾驶，汽车的效 用可以大约提升 5 倍，但生产成本仍然保持不变。想象一下，如果一家公司 的毛利率是 20-30%，但突然间，同样的产品，价值提升了 5 倍，这对特斯 拉的价值会有什么影响？车辆的价值呢？事实上，这是很不可思议的。如果 你考虑到未来现金流的净现值，如果你真的算一算，数字是很惊人的。然后， 还有 Optimus 擎小柱项目，也就是我们的人形机器人。我们将利用我们在生 产制造上的专长，以及我们为自动驾驶开发的智能，来打造一款有用的人形 机器人。经济，从根本上说是人均 GDP 乘以人数。如果得益于这款有用的人 形机器人，不再有人数的限制，我不清楚，经济的规模是否还会有任何限制。 这些产品都会成为现实。所以，这可能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罗恩：那里，下一个提问。这是最后一个提问，请讲。 观众乙：鉴于你打算生产的汽车，我希望罗恩是对的，不管是 1000 万还是 2000 万辆，你将需要在全球各地建立大量的充电站。 埃隆：是的。 观众乙：你有没有想过，更有效、更经济地做这件事？从企业社会价值的角 度来看，以对我们的生态系统更好的方式来做这件事？你可能知道这一点， 也可能不知道，世界上现有 4 亿盏路灯。而每盏路灯普遍都有持久性电力供 应。你可以从这些路灯中抽取一部分，它们一半属于公用事业，一半属于各 个城市，然后对它们加以重新利用。在全球推出数百万个充电站，这可能是 最具成本效益的方法 埃隆：谢谢，我记得实际上伦敦和其他一些城市正在采用这个想法。但我认 为，我们超级充电站的长期目标是，它们都配备太阳能，特斯拉太阳能和电 池，以尽可能地实现自给自足。白天，超级充电站生产能量。然后，它们也 配置本地化的电池组，这样，人们就可以在晚上进行充电。这样一来，即使 僵尸末日到来，特斯拉超级充电站也能继续运作。你不确定，这一天什么时 候会到来，我们知道，总会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罗恩：非常感谢，我可以和你自拍一张吗？我会把它发到推特上。你的手比 我长。 埃隆：也请大家使用推特。 罗恩：你现在就打起广告来了。 埃隆：请订阅推特验证，8 块钱。从技术上来说，是 7.99 美元，稍微少一 点。但我真心鼓励这里的每一位都使用推特，请大家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