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美同盟的新特点与新趋向 朱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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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美同盟的新特点与新趋向 日美同盟的新特点与新趋向* 朱海燕 [内容提要] 在新的时代背景下，日美同盟在调适过程中呈现出诸多新特点：针对中国的指向 性更明显；全球性色彩更加浓重；由单向军事依赖型逐渐向平等、互助型关系转变。推动日美同盟 的变动与调整的力量要素有：日美均视崛起的中国为“对手”或“关切”；美国在实力相对受损的背 景下为护持其亚太地区霸权，进一步向日本“让利” “ 放权”；美国民主党政府重视利用和调度同盟 体系为其全球战略服务，提升对日本的战略重视；日本防卫体制改革及防卫能力的提升，使同盟的 对等化成为可能。在国际格局深刻调整的背景下，日美两国将进一步谋求同盟的扩容、扩边，并继 续保持强化和拓展态势。 [关键词] 日美同盟 新冠疫情 拜登政府 大国关系 [作者介绍] 朱海燕，陕西师范大学哲学与政府管理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日本问题。 2021 年 4 月，日本首相菅义伟在接种新冠肺炎 的诱导者角色。在美国对华政策渐趋强硬的基调 疫苗后访问美国，成为拜登在白宫接待的首位外国 主导下，日美同盟的中国指向性更为明显和突出。 领导人，这既是日本积极进行外交运作的结果，也 不同于特朗普时期的政策手段，拜登联手全球范围 体现了美国对日本的重视，更突显了在新的时代背 内的盟友及伙伴国共同对中国进行全方位、立体式 景下日美同盟对两国的战略价值与战略重视。日 战略竞争。中美战略对话前夕，美国国务卿布林肯 美首脑会晤（简称“拜菅会” ）后发表的联合声明既 联手防长与日本及韩国举行“2+2”会谈，明确发出 是对日美“2+2”会谈结果的再确认，也进一步彰显 美国首先与其亚太盟友（更是中国邻国）之间进行 了两国对同盟未来发展方向的共同认知，体现了拜 对表的政治信号。布林肯在日本接受采访时表示， 登就职后对同盟体系政策调整。可以预见，在拜登 在应对中国问题上， “ 美国将确保站在优势实力的 政府强力主导、菅义伟政府的积极回应下，未来日 立场上出发，而这种优势始于我们与联盟和伙伴的 美同盟将呈现出更多新特点，并将着力规划新的发 关系，这是我们拥有而中国没有的独特资产，也是 展方向、培育同盟新的生长点。 * 我们比较优势的真正来源……这就是我的日本朋 一、 日美同盟发展的新特点 当前，大国博弈日趋激烈，新冠疫情在全球的蔓 友——日本外相所说的‘团结就是力量’。”① 在美日“2+2”会谈后发布的联合声明更是公 开、明确地污称“中国的行为不符合现有的国际秩 延加大了国际格局调整的速度与深度。日美同盟作 为亚太地区重要的地缘政治力量，在新的时代背景 下也渐次呈现出诸多阶段性、适应性的新特点。 （一）日美同盟的中国指向性更为明显。日美 之间是非对称型的同盟关系，美国基本主导着同盟 的战略走向，日本则扮演着从属者、辅助者及偶尔 18 *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年度项目“日本安倍政府摆脱‘战后体 制’战略与中国的对策研究” （项目编号 15BGJ044）的阶段性研究 成果。 ① “Secretary Antony J. Blinken With Yuki Morikawa of TV Asahi,”https://www. state. gov / secretary-antony-j-blinken-with - yukimorikawa-of-tv-asahi/.（上网时间：2021 年 7 月 15 日） 《现代国际关系》 2021 年第 7 期 序，给联盟和国际社会带来了政治、经济、军事和技 ① Statement:“U. S. - Japan Global Partnership For A 术方面的挑战”。 在会谈后的记者会上，日本外相 New Era” ），这是日美两国不断拓展同盟内涵，延长 称， “ 中国不符合现有国际秩序的行为对日美同盟 同盟作用半径的自然结果。布林肯明确表示，日美 和国际社会造成威胁和挑战。日美反对在包括东 同盟关系在过去几十年中不断演变，最初是双边问 海和南海在内的任何试图改变现状的单方面行动， 题，后来越来越多地开始在地区问题上合作， “ 现在 对中国《海警法》抱有深刻的担忧……确认了台湾 美国和日本在全球问题上是真正的合作伙伴”。 ⑤ 海峡和平与稳定的重要性”。布林肯则进一步表 日美两国将确保经济繁荣纳入同盟的目标建设范 示， “ 中国利用威压和强制对香港自治进行了有组 畴，不断强调同盟的经济色彩及其在维系和巩固同 织地侵犯，损害了台湾的民主主义，侵犯了新疆地 盟关系中的作用，从而培育同盟的全球性特征。在 区和西藏自治区的人权，以违反国际法的形式主张 战略层面，日本《国家安全保障战略》明确日美同盟 ② 南海的海洋权益。” “对国际社会的和平、稳定与繁荣发挥越来越重要 4 月， “ 拜菅会”仍以中国议题为重要内容，联合 的作用”。 ⑥ 为此，日美两国作为第一和第三大经济 声明确认了日美“2+2”会谈的内容，称日美两国“对 体，要打造“始终强有力地共同引领世界自由贸易 中国采取经济和其他形式胁迫等不符合国际规则 体制”的国际形象。 ⑦ 菅义伟就任后一再强调日美 秩序的活动表示关切” “ 我们反对任何改变东海现 同盟是“国际社会和平、繁荣、自由的基石。”⑧ 2020 状的单方面企图。重申反对中国在南中国海的非 年 11 月，菅义伟称日美同盟对于“国际社会的和平 法海洋主张和活动……我们强调台海和平稳定的 与繁荣不可或缺”。 ⑨ 2021 年 4 月， “ 拜菅会”后的联 重要性，鼓励和平解决两岸问题。我们对香港和新 合声明更加强化了日美同盟的经济色彩，称“我们 疆维吾尔自治区的人权状况表示严重关切。”该联 合声明有关中国的内容完全超出双边范畴，显示出 “日美固守冷战思维，拉帮结派搞小圈子，挑动政治 对立……对中国进行无端指责 ，粗暴干涉中国内 政，侵犯中方领土主权”③ 的对华对抗性姿态。更具 有挑衅性的是日美联合声明时隔半个世纪，再次对 台海问题提出“关切”。5 月，日本外相与美国务卿 在伦敦举行双边会晤时再次确认“台湾海峡和平与 稳定的重要性”。日本共同社甚至称日美台正商讨 举行“战略对话”的可能性与可行性。 可 以 预 见 ，随 着 拜 登 政 府 相 关 政 策 的 落 地 执 ① “Joint Statement of the U. S. - Japan Security Consultative Committee （2 + 2），”https://www. mod. go. jp / e / d_act / us / docs / 20210316b_e-usa.html.（上网时间：2021 年 4 月 15 日） ② 「日 米 安 全 保 障 協 議 委 員 会（「2 ＋ 2」）共 同 記 者 会 見」、 https://www.mofa.go.jp/mofaj/na/st/page3_003036.html.（上网时间： 2021 年 5 月 18 日） ③ “驻日本使馆发言人就日美领导人会谈及联合声明涉华内 容 答 记 者 问 ”，http://www. china - embassy. or. jp / chn / sgkx / t1869618. htm.（上网时间：2021 年 7 月 15 日） ④ “外交部副部长乐玉成接受美联社专访实录”，https://www. fmprc.gov.cn/web/wjbxw_673019/t1869648.shtml.（上网时间：2021 年 4 月 18 日） ⑤“Secretary Antony J. Blinken with Izumi Oguri of Nippon 行，日美将强化在经济与科技领域推进“排他性”合 TV”，https://www. state. gov / secretary-antony-j-blinken-with-izumi- 作，在安全问题上加强针对性互动，以“拒止”中国 oguri-of-nippon-tv/.（上网时间：2021 年 7 月 15 日） 参与美国主导的国际秩序的手段来阻遏中国崛起， 妄图扼杀平等、有序、 “ 你追我赶的良性竞争”关系 模式，代之以“你死我活的恶性竞争”。 ④ 在美国全 面对华战略竞争态势驱动下，日美同盟的中国指向 性也将更加突出。 （二）日美同盟的全球性特征日趋突出。2021 年 4 月的日美联合声明将同盟定位为“新时代的美 日全球伙伴关系” （U. S. - Japan Joint Leaders’ ⑥ 「国家安全保障戦略について」、https://www.cas.go.jp/jp/ siryou/131217anzenhoshou/nss-j.pdf.（上网时间：2020 年 12 月 20 日） ⑦ 「第 73 回国連総会出席等についての内外記者会見」、http:// www.kantei.go.jp/jp/98_abe/statement/2018/0926kaiken.html.（上网时 间：2020 年 12 月 26 日） ⑧ 「第二百三回国会における菅内閣総理大臣所信表明演 説 」、 http://www. kantei. go. jp / jp / 99_suga / statement / 2020 / 1026shoshinhyomei.html.（上网时间：2021 年 1 月 3 日） ⑨ 「菅総理大臣とバイデン次期米国大統領との電話会談」、 https://www.mofa.go.jp/mofaj/na/na1/us/page3_002922.html.（上网时 间：2021 年 1 月 3 日） 19 日美同盟的新特点与新趋向 的伙伴关系将确保我们引领可持续、包容、健康、绿 障会议，组建作为执行机构的国家安全保障局，完 色的全球经济复苏”，为此，日美将继续强化同盟的 善了与美国相关机构对话的机制建设。日本还推 经济功能，并给予同盟新的战略指向。 出《特定秘密保护法案》，作为国家安全保障会议的 在拜登政府主导下，日美同盟的价值观色彩将 更为浓重，将被赋予维护西式价值观的保障功能，从 而彰显美国主导下同盟的全球性特征。在二战后国 配套法律，为日本深化拓展与美国的情报交换等提 供了法律后盾。 其二，防卫能力的大幅提升使日本成为“有能 家重构过程中，日本在对美国的追随中获得了经济、 力”为美国提供安全保障的盟友，使日美同盟具备 安全、政治等各领域的绝对收益，这既确保了日本对 了对等性的外表。为适应未来战争的需要，日本不 自身作为西方国家的定位和对西式价值观的信仰， 断加大对先进防卫装备品研发、生产和购进的资金 也使日本从该立场出发，极力维护美国主导的“规 投入力度，使自身成为能够与美国军事能力相协作， 则、秩序”，驱动日美双方将西式价值观作为联结纽 并进行对等性联合行动的先进防卫力量。2021 年日 带和建设目标，从而强化其保障型同盟的战略功能。 本防卫预算继续以增加态势创造新高，连续九年保 拜登认为， “ 民主是我们社会的根基，是我们力量的 持增长。其中，值得关注的防卫支出项目有日本航 源泉，也是我们复兴的来源。它加强和提升了我们 空自卫队将自主研发下一代战机、改良地对舰巡航 的领导能力，以确保我们在世界上的安全。它是我 导弹、新建“宙斯盾”舰调研费等。此外，为强化态势 ① 们创造力的引擎，推动我们的经济繁荣”。 布林肯 感知能力建设，防卫省还筹划建设能够侦察高超音 坚定且明确地宣称， “我们建立联盟是为了捍卫共同 速武器的人工卫星群。在防卫装备研发方面，日本 ② 的价值观”。 在实践中，拜登政府以联合“民主国 紧跟世界武器装备发展前沿，加快探讨研究建造高 家”的途径重振“民主的力量”。日美“2+2”会谈强调 超音速滑翔体战斗部弹道导弹的可能性，这将使日 “同盟的力量来自我们的共同价值观，并通过我们与 本成为继美国、俄罗斯和中国之后第四个拥有高超 志同道合的民主国家密切伙伴关系网络而得到加 音速武器的国家。 ⑤ 在无人系统正在迅速重塑战争 强” 。 ③ 2021 年 4 月， 日美领导人联合声明再次指出， 特征，开启陆海空数据共享的时代，日本也积极筹建 日美虽“隔着一片海洋，但对普遍价值观和共同原则 无人机战队，并计划至 2035 年分阶段组建无人战机 的承诺，……使我们团结起来”，日美同盟为“民主国 中队。对日本自卫队的发展态势及未来构想进行综 家”的繁荣与安全提供了保障，未来“通过美日友好 合性评估， 可以判定自卫队正“逐渐发展成为一支名 的新时代， 我们每个民主国家都将更加强大” 。 ④ 副其实的武装力量”，⑥ 这将赋予日本巨大的战略价 （三）日美同盟对等化、互助性特点更为明显。 近年，日美同盟在机制体制、能力与权利等方面逐 渐向对等化、互助型同盟关系模式发展，这不仅是 美国被迫“让利” “ 分权”的结果，更是日本积极争取 “平权”的过程。 其一，日美两国对等性对话机制渐趋完备。日 本构建并完善可与美国进行对话的政治结构，搭建 起日美对等性对话的平台。日本制定并发布了明 确的国家安全战略，完善相关机制建设，提升国家 ① Joseph R. Biden, Jr,“The Power of America’s Example: The Biden Plan for Leading the Democratic World to Meet the Challenges of the 21st Century,”https://joebiden. com / americanleadership.（上 网 时 间：2021 年 4 月 14 日） ② Antony J. Blinken,“Reaffirming and Reimagining America’s Alliances,”https://www. state. gov / reaffirming-and-reimagining-americas alliances/.（上网时间：2021 年 5 月 15 日） ③ “Joint Statement of the U. S. - Japan Security Consultative Committee（2+2）”. ④“U.S.-Japan Global Partnership For A New Era”. ⑤ 瓦 西 里·卡 申 ： “ 日 本 为 何 建 造 高 超 音 速 导 弹 武 器 ？”， 战略能力，使日本在形式上能够与美国在国家战略 http://sputniknews.cn/opinion/202003031030923619/.（上网时间：2021 年 规划、实施及机制对接等方面进行对等性沟通。安 1 月 11 日） 倍政府时期，日本以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为范本， 创立作为日本外交、安全政策司令部的国家安全保 20 ⑥ 弗拉基米尔·费奥多罗夫： “ 日本引发东北亚军费增加”， http://sputniknews.cn/military/202012211032758599/.（上 网 时 间 ：2021 年 1 月 11 日） 《现代国际关系》 2021 年第 7 期 值，提升在日美同盟框架内的对话地位。 华更强硬，而且视之为‘政治正确’。”② 拜登政府在 其三，日本解禁集体自卫权，成为“有权利”保 对华政策上基本继承了其前任：在战略定位上仍视 护美国的互助性盟友。2014 年 7 月，日本以国家安 中国为最大、最严峻的“竞争对手”，声称中国是“唯 全保障会议决议及内阁决议的形式，通过“解释修 一拥有经济、外交、军事和技术力量，能够对稳定与 宪”颠覆了日本宪法第 9 条的和平内涵，使日本成为 开放的国际体系构成严重挑战的国家”，并将如何 能保卫“关系密切国家”的国家。为展示日美两国 应对与中国的关系界定为“21 世纪最大的地缘政治 的密切合作态势及能力，践行互助性特征，2020 年 考验”。 ③ 美国将在各个领域同中国展开全方位竞 在新冠疫情肆虐的背景下，日本为美国提供了多达 争，拜登政府已经通过以及正在审理、等待签署的 25 次护卫行动， “ 这标志着亚洲两支最强大的武装 一系列法案和行政令，如“2021 年战略竞争法案” 力量日益融合的迹象”。 ① 此外，美国在亚太地区同盟体系从“辐辏型”向 “可持续公共卫生供应链行政命令” “ 确保未来由美 工人在美制造行政令”和“美国供应链行政令”等， “网格状”的转变，也是去等级化重要表现。同时， 展现了美国对华强硬的战略意图，并通过实际行动 日本主观上积极利用美国在亚太地区推动同盟体 试图将中国排除在美国主导的政治、经济棋盘之 系转变的政策主旨，主动施策，构建起以自身为核 外，同时借助联盟体系对中国进行战略围堵。 心的地区关系网，这既是日本地区影响力提升的明 与此同时，日本不能理性看待中国崛起，对华政 证，也使日本在谋求对等化过程中握有更多、更有 策的针对性趋强。日本先是在战略设计上积极对接 份量的外交筹码。为凸显自身价值，日本还加强了 美国“亚太再平衡”，其后又鼓动“印太战略”，诱导美 与“五眼联盟”的情报合作及与英国、法国、德国、印 国保持对亚太地区的战略关注与政策投入。新冠疫 度、加拿大等国家的军工合作，在强化与相关国家 情大流行后，日本更强化了跟紧美国、对抗中国的政 合作的同时，也稀释了美国在同盟框架内的主导 策取向：财政支持在华日企转移和重构产业链；修订 权，使日美同盟呈现出更为明显的扁平化特征。 政府采购制度，强化对来自中国部分产品的审查和 二、 日美同盟发展的新动能 限制；加大对外国留学生和科研人员的审查力度。 在面对新冠病毒起源地的问题时，安倍称病毒是“从 日美同盟在发展进程中呈现的新特点既是双方 中国扩散到世界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④ 更为严重 为应对新问题、新挑战而对同盟进行适应性调整与 的是，日本干涉中国内政的力度、频度、宽度和强度 互动的结果，也是在新形势下各自追求利益最大化 都在加大，试图以此牵制中国、追随美国、转移国内 的必然产物， 更深受国际格局变迁的强有力驱动。 矛盾等。在东海、南海、涉港、涉台、涉疆、涉藏等问 （一）中国被日美塑造为强化同盟关系的外源 题上，日本频繁通过单边、多边等各种场合和途径发 性“动力”。近年来，美国对华政策渐趋强硬、对抗 声，表达“关切” “ 担忧”。日本政界还频繁出现将台 性与排斥性日趋明显，同时更重视拉紧同盟纽带， 湾地区称为“国家”的腔调，甚至涌现“台海有事”情 联手阻遏中国。面对中国崛起，奥巴马政府一方面 声称强大、繁荣的中国有利于地区乃至全球的和平 与稳定；另一方面又有针对性地施行“亚太再平衡” 战略，综合运用同盟体系、军事霸权、经济遏制以及 价值观围攻等手段，加强对中国及周边事务的干预 力度，干扰中国发展的战略环境。特朗普政府更明 确地将时代特征定位为“大国竞争”，中国是其“战 略竞争对手”，采取各种手段展开与中国对抗性竞 争，并在美国营造了一种“不良风气，就是比赛谁对 ① Brad Lendon,“Japan Increases Protection for US Military amid ‘Severe Security Environment’,”https://edition.cnn.com/2021/02/24/asia/japan- us-mutual-defense-intl-hnk-ml/index.html.（上网时间：2021 年 3 月 18 日） ②“外交部副部长乐玉成接受美联社专访实录”。 ③ Speech by Antony J. Blinken,“A Foreign Policy for the American People,”https://www. state. gov / a -foreign-policy-for-the-american-people/. （上网时间:2021 年 5 月 6 日） ④ 「令和 2 年 5 月 25 日新型コロナウイルス感染症に関する 安倍内閣総理大臣記者会見」、http://www.kantei.go.jp/jp/98_abe/ statement/2020/0525kaiken.html.（上网时间:2021 年 5 月 6 日） 21 日美同盟的新特点与新趋向 况下，日本该如何应对的讨论。7 月，日本副首相也 对疫情失策、失效、失能造成的冲击形成叠加效应， 是宪法规定的首相第一顺位人的麻生太郎称，台海 严重弱化了美国的实力与影响力。在大选背景下， 冲突对日本而言是“存亡危机事态” “ 日美必须一起 疫情政治化趋势明显，进一步加剧了美国社会的撕 防卫台湾”；其后，日本发布的防卫白皮书也首次载 裂程度。2021 年 1 月，特朗普支持者冲击国会，这 明“台湾在日本安全保障上的重要性”。 ① 由日本近 “似乎不仅代表着美国进一步衰落的开始，而且还 期释放信号可以感知，日本正逐渐滑入对华战略误 判的泥淖， 这是值得高度的重视且非常危险的迹象。 预示着这种衰落在未来会变得更加迅速”。 ④ 为 维 护 既 得 权 益 ，美 国 将 更 多 倚 重 盟 友 的 力 日美均将中国视为外交与安全的“关切”，推动 量。拜登称美国“准备好再次领导世界”，但在国内 了两国以“中国问题”为指向深化、强化、广化同盟 一系列问题和挑战及实力相对衰落的事实面前，美 关系，应对“中国威胁”被打造为日美同盟的有力生 国将更加倚重盟友的力量维护世界霸权，并被迫向 长点。 盟友“让利” “ 分权”，与盟友进行利益置换，这将进 （二）国际力量对比的变动与美国“护霸”需求间 一步加速日美同盟的对等化发展趋势。布林肯明 的矛盾，驱动美国向盟国“让利” “分权”，驱动着日美 确指出， “ 当我们的盟国承担他们应有的负担时，它 同盟向对等化、互助性方向发展。世界力量对比的 们将可以合理期待在决策中享有应有的发言权。”⑤ 变化推动国际社会进入百年变局。经济全球化的深 （三）日本对战略自主性的积极追求是日美同 入发展使世界经济格局进入深度调整，发展中国家 盟趋向对等化的根本动力。日本前首相安倍塑造 及新兴经济体在国际舞台上的地位和世界经济中的 的日本积极活跃的国际形象，为日本提升战略自主 作用逐渐提升，并成长为全球权力、财富和利益分配 性创造了较为宽松的国际环境。安倍是自民党中 中的关键性力量， “东升西降”的发展态势愈发明显； 具有代表性的鹰派人物，在向既定目标迈进过程 更为重要的是，在未来，世界经济的增量部分将主要 中，采取柔性与韧性相结合的灵活政策手段，极大 来自发展中国家群体，这是世界近代发展史上的一 提升了日本战略自主性，也增强了日本在同盟中的 ② 个重大转变。 经济比重的变化必然将带来有关权 发言权与影响力。安倍自称， “ 在这 7 年里，我共出 益分配、获得机制及规则的相应调整，并促动既有国 访了 80 个国家和地区，举行了 800 多次会谈……我 际规则与机构的改革，这被利益既得者视为对其利 决心为解决国际社会所面临的共同问题，在全球发 益的侵夺，必将引发新兴力量与老牌霸权国之间在 挥主导性的作用”，并力求“让日本在世界舞台中央 各个领域内程度不同、烈度不一的较量。 绽放光彩，让日本充满希望和自豪”。 ⑥ 以此为目 美国过度崇信实力，导致施策失误，实力开始 标，安倍在其出任首相期间，先后祭出诸多较具创造 出现相对衰落趋势。 “9 · 11”事件后，美国在未获主 要欧洲盟友的支持下，开启反恐作战模式并呈长期 ③ ① “聚焦：防卫白皮书显示日政府倾向于与美合作”，https:// 化态势，这直接导致“美国开始走向衰落”。 2008 china.kyodonews.net/news/2021/07/22c37b9f46cb.html.（上 网 时 间 : 年世界金融危机对美国所代表的老牌霸权国产生 2021 年 7 月 16 日） 深远影响，它被视为 20 世纪 30 年代大危机以来的 最严重危机，暴露了美国体制中经济“虚拟化”、财 政赤字高企、失业率高居不下、贫富差距日益拉大、 社会不稳情绪不断累积等系统性弊病。这一氛围 中，特朗普摈弃被美国奉为圭臬的“全球主义”，以 “让美国重新伟大”为导向，对外采取系列非理性政 策，严重冲击了现存国际秩序及规则，使美国成为 世界不稳定性的重要来源地之一，这与美国对内应 22 ② 张蕴岭： “ 对‘百年之大变局’的分析与思考”， 《山东大学学 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 年第 5 期，第 6 页。 ③ 郑永年： “ 美国衰落的五个因素”， 《领导文萃》，2015 年第 7 期（下），第 34 页。 ④ 马丁·雅克： “美国政治危机才刚刚开始”， 《环球时报》，2021 年 1 月 11 日，第 15 版。 ⑤ Antony J. Blinken, Reaffirming and Reimagining America’s Alliances. ⑥ 「第二百一回国会における安倍内閣総理大臣施政方針演 説 」、 http://www. kantei. go. jp / jp / 98_abe / statement / 202 + 0 / 0120shiseihoushin.html.（上网时间：2021 年 5 月 17 日） 《现代国际关系》 2021 年第 7 期 性、号召性的招牌性政策和口号，如“俯瞰地球仪外 迎”。 ③“印太”也成为日本与相关国家和国际组织 交” “战略性外交” “积极和平主义” “安倍经济学”等， 进行对话协商，以确立相关规则、构建新规制的新 并投入外交资本加以落实，彰显主动性和能动性，这 战略场域，提升了日本的国际影响力和存在感。 与日本的外交努力之间形成良性循环，为日本在日 美同盟内地位的提升营造了较有利的国际氛围。 概而言之，日美两国自困于冷战思维，主观地 将中国塑造为共同“威胁”和“关切”，中国被动地成 日本在经贸领域采取的与特朗普贸易保护主义 为日美强化同盟关系的推手。日美在联手应对“中 政策保持距离的做法，更凸显了日本作为“自由贸易 国威胁”过程中则各取所需，日本谋求推进国内政 旗手”的自我定位及其对“自主性”的追求。在特朗 治安全议程，美国则以向日本“让利” “ 分权”来维护 普破坏性地不断加码单边主义的背景下，日本坚持 多边主义和自由贸易秩序，推动达成日欧《经济伙伴 关系协定》 （EPA） 《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 定》 （CPTPP） 《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 （RCEP） “霸权”。 三、 日美同盟的未来趋向 日美两国在新的时代变局中均迎来政权新舵 等大型自贸协定。在英国脱欧后，日本又以日欧 手，日美同盟也将在新形势下进入新的发展阶段， EPA 为蓝本，迅速与英国达成《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 并被赋予新的发展愿景和战略导向，同时两国还将 定》 （EPA），该协定又为英国加入 CPTPP 打开了大门 积极培育同盟关系新的生长点，以拉紧同盟纽带， （2021 年 2 月，英国提出加入 CPTPP 的谈判申请）。 维护和扩大各自的国家利益。 在以“中产阶级外交”为政策导向的拜登政府宣布暂 （一）日美两国将在修复同盟基础上进一步强 时不会就自由贸易协定进行新谈判的情况下，日本 化双边关系。日美两国的首要愿景是修复特朗普 则声称将推动 RECP 尽早生效，CPTPP 扩员，并“在 施政给同盟带来的损伤，重新校正和稳定同盟的基 建立后新冠时代国际秩序方面发挥主导作用”，① 这 础。特朗普一再质疑美国同盟体系的作用和价值， 些都彰显了日本追求自主性的主观意志和客观 将盟国视为战略负资产，并试图将金钱与同盟价值 能力。 进行置换，这些都严重损害了同盟基础。因此，菅 日本积极推进“战略性外交”，打造并贩售“印 义伟与拜登的首要任务是对同盟的战略意义进行 太”这一新战略区域概念，将其作为日本追求战略 再确认。2020 年 11 月，菅义伟与拜登首次通话时强 自主性的外交基盘和后盾，展现了日本在地区及国 调， “ 日美同盟对于日本和国际社会的和平与繁荣 际事务中的前瞻性思维能力。 “ 印太”构想是日本基 不可或缺，未来需要进一步强化”。拜登积极回应， 于地区格局与力量对比变动的现实，结合国家定位 称钓鱼岛适用于《日美安保条约》第 5 条，将致力于 与利益诉求而抛出的新的地区秩序构想，目的在于 加强日美同盟，确保印度－太平洋地区的和平与稳 抢占地区秩序调整进程中的话语权，并以此为噱 定。 ④ 拜登就职后，美国相关阁僚在与日本同行对 头，整合国际国内资源以实现国家利益的边际收 话中也一再确认美国对日本（包括延伸威慑在内） 益。菅义伟基本继承安倍时期的战略布局，继续落 实“印太构想”，使其成为更具现实可行性与吸引力 的地区秩序平台。菅义伟表示， “ 日本大力推动的 ‘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已成为国际社会为实现 该地区和平与繁荣的理想而广为人知”。 ② 现实地 看，迄今已有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如美国、法国、 德国、东盟、欧盟等）推出“印太战略”文件，表明日 本贩售该概念的政策收获。日本外相称“日本提倡 的外交概念从未在国际社会中如此普遍受欢 ① 「第二百四回国会における菅内閣総理大臣施政方針演 説 」、 http://www. kantei. go. jp / jp / 99_suga / statement / 2021 / 0118shoshinhyomei.html.（上网时间：2021 年 5 月 18 日） ② 「菅首相 3か国外相会談地域平和と安定で一層の連携確 認」，https://www3.nhk.or.jp/news/html/20201006/k10012650501000. html.（上网时间：2020 年 11 月 4 日） ③ 「令 和 2 年 10 月 6 日 茂 木 外 務 大 臣 臨 時 会 見 記 録」、 https://www.mofa.go.jp/mofaj/press/kaiken/kaiken6_000053.html.（上 网时间：2020 年 10 月 8 日） ④ 「菅総理大臣とバイデン次期米国大統領との電話会談」. 23 日美同盟的新特点与新趋向 的安全保障承诺，日本则将强化自身防卫能力，以 互通伙伴关系，促进安全的互联互通和充满活力的 确保同盟的“继续强大”。日美“2+2”会谈及随后 数字经济，并共同强化应对网络威胁的能力；双方将 “拜菅会”透露的政治话语均是对日美同盟基础的 联手致力于掌控相关规则和标准制定的话语权和解 再校正，并在恢复和保持稳定的基础上筹划未来发 释权；此外，日美还将共同确保敏感供应链（包括半 展方向。 导体）安全、可靠，并在关键技术的推广和保护方面 （二）日美将积极培育同盟新的生长点，拓展同 盟内涵。第一，日美积极打造“气候同盟”，争夺气候 加强合作。为打造“核心伙伴关系”，日美还将推动 研究机构及人员间的交换、交流、合作等。 变化领域的主导权。菅义伟称，日本未来将与美国 第三，日美将联合其他国家打造“抗疫联盟”及 加强在气候变化方面的合作。 ① 拜登也强调两国已 全球公共卫生安全联盟。针对“印太”地区大多数国 在包括“气候变化问题在内的国际社会共同问题上 家短时间内难以有效控制新冠疫情的现实情况，日 ② 达成一致，将密切合作”。 “拜菅会”后签署的《气 美谋求打造日美印澳间的疫苗联盟，以确保“印太” 候伙伴关系的抱负：脱碳与清洁能源》明确了两国气 地区能够尽早、有效控制疫情，推动经济复苏，并以 候合作的领域与方式。日美承诺将“加强在创新方 此为开端，重构公共卫生产品供应链，进而在此基础 面的合作，实现绿色增长……两国还将合作拓展至 上构建具有排他性的公共卫生安全联盟， “以帮助预 可再生能源、电网优化、需求响应和能源效率等领 防下一次大流行病”。 ⑤ 2021 年 4 月，日美领导人会 域，同时促进气候友好和适应型基础设施的开发、建 晤再次确认两国将强化与印澳间在“印太”地区应对 设和利用”。日美将共同支持发展中国家及环境脆 新冠疫情方面的合作，加快推动“四方疫苗伙伴关 弱型国家发展可再生能源，并加强合作以致力于在 系”相关措施的落实。为此，美国将在满足国内需 全球范围内实现 2050 年碳中和的目标。在实施机 求的前提下，敦促各方“在 2021 年扩大安全有效的 制方面，日美将利用现有地区合作框架推进气候问 COVID-19 疫苗生产，并将与世卫组织和新冠肺炎 题的解决，构建日美清洁能源伙伴关系（JUCEP）。 疫苗实施计划等现有相关多边机制密切协调，共同 此外，日美将合作促进公私部门在投融资选择上，以 努力加强和协助印太各国的疫苗接种工作”。 ⑥ 日 可持续发展和绿色复苏与增长为首要考量指标。 ③ 美还谋求协调促进“印太”各国安全、有效和可负担 第 二 ，日 美 将 构 建 全 球 竞 争 力 与 科 技 创 新 联 的疫苗生产、采购和交付，帮助印度扩大 COVID-19 盟。为维护在科技领域的垄断性霸权地位，美国一 疫苗的生产能力。 ⑦ 在公共卫生安全合作方面，日 方面加大投资，刺激国内科技领域的发展，另一方 面构建科技联盟，日美“核心伙伴关系” （CoRe，全称 为“U. S. - Japan Competitiveness and Resilience Partnership” ）相关内容即是美国维护科技霸权的明 证。日美宣称将“共同领导一个可持续的、绿色的全 球经济增长”，为此，两国将加强不同领域内的科技 ① 「バイデン次期米国大統領との電話会談についての会 見」、http://www.kantei.go.jp/jp/99_suga/statement/2020/1112kaiken. html.（上网时间：2021 年 5 月 11 日） ② 「バイデン米国大統領との電話会談についての会見」、 http://www.kantei.go.jp/jp/99_suga/statement/2021/0128kaiken.html. （上网时间：2021 年 5 月 11 日） ③ “U.S.-Japan Climate Partnership on Ambition, Decarbonization, 合作，其中包括癌症治疗、生物技术、人工智能、量子 and Clean Energy, ”https://www.whitehouse.gov/wp-content/uploads/2021/ 信息科学和技术、民用航天——包括阿耳忒弥斯计 04/U.S.-Japan-Climate-Partnership.pdf.（上网时间：2021 年 5 月 11 日） 划项目（the Artemis Program）和小行星探索、安全信 息和通信技术（IC）等。 ④ 同时，日美将强化在 5G 领 域的研发合作，推进可信赖的供应商多元化发展；同 时投资研发、测试和部署安全网络和先进 ICT，包括 5G 和下一代移动通信网络，以加强两国在数字技术 领域的竞争力；日美将共同启动构建全球数字互联 24 ④ “ Fact Sheet: U. S. - Japan Competitiveness and Resilience （CoRe）Partnership,”https://www.whitehouse.gov/wp-content/uploads/ 2021 / 04 / FACT-SHEET-U. S. - Japan-Competitiveness-and-ResilienceCoRe-Partnership.pdf.（上网时间：2021 年 5 月 13 日） ⑤ “Fact Sheet: U. S. - Japan Competitiveness and Resilience （CoRe）Partnership.” ⑥“Fact Sheet: Quad Summit.” ⑦“Fact Sheet: Quad Summit.” 《现代国际关系》 2021 年第 7 期 美还将在数据交换及知识产权保护等方面加强合 机制，因此，未来日美同盟的扩边方向将是在四边对 作，包括利用日本“富岳” （Japan’s Fugaku）与美国 话基础上打造与北约间的战略关系，形成针对欧亚 “顶点” （the United States’Summit）等超级计算机模 大陆的半环形战略构造。 拟病毒传播，以开发更有效的预防感染的方法和技 拜登以“美国归来”为旗号，重振同盟体系。在 术等；加强日美两国医学及医疗研究机构间的研发 亚太地区，日美同盟以共同应对中国为直接目标深 合作，强化医疗供应链的韧性；此外，日美还将联手 化和拓展合作，在军事安全合作之外，日美以价值 推动世卫组织改革，构建快速反应机制，同时建立 链重构为政策导向，强化在气候变化、关键科技研 独立监督机制，对 COVID-19 的起源进行“透明、独 发及敏感设备生产、公共卫生安全等领域的双边及 立的评估和分析”。 ① 多边合作，这将成为日美大力培育的同盟新生长 （三）日美同盟将进一步扩边。在培育同盟新生 点，而目标指向仍是中国，因此，未来日美同盟将可 长点的同时，日美还将以双边同盟为核心，打造“印 能发展成为以中国为直接针对对象而不断寻求扩 太”多边准联盟，并与北约进行试探性链接，以谋求 容、扩边的全方位、立体式运作的同盟关系模式。 构建更为庞大的跨区域联盟体系。在日本主动筹谋 结 语 及美国积极策应下，日美印澳四边对话机制逐渐完 善、成熟并走向机制化、常态化，这是日美同盟扩边 日美同盟是根据“时”与“势”不断进行动态调整 的重要一步，也是日本极力向国际社会推介的“印太 的非对称型同盟关系。随着中国崛起势头日渐强 构想”的核心构件之一。近年，四边安全对话参与者 劲，日美同盟的中国指向性更为明显。同时，全球性 的级别逐渐提升，显示出该对话对各方的重要性，其 问题和挑战不断冲击现有治理体系和结构，日美同 影响力也将逐渐加码。2017 年，四边对话还仅处于 盟也逐渐将具有全球性色彩的问题导入同盟建设目 司局级官员层次。2019 年 9 月，已升级为外长级会 标，使日美同盟的全球性特征不断凸显。在这一进 谈。2021 年 3 月，拜登主持召开首次领导人视频峰 程中，美国作为同盟主导国，为应对各领域、多层次 会，使峰会升级为最高级别的政府首脑级。对话级 的挑战而逐渐向日本“让利” “ 放权”，日本也积极追 别提升的同时，未来四边安全对话还将寻求扩容，如 求同盟关系中的“平权”，从而驱动日美同盟逐渐向 设立四边对话常设执行机构、构建四方海上力量联 对等化、互助型同盟模式迈进。为助力“美国归来”， 合机制、四边防长对话、四边“2+2”对话、四边情报合 拜登政府将重新筹谋日美同盟的发展方向：一方面 作等，从而将“对话”机制导向“结盟”。传统安全领 积极赋能，即赋予日美同盟在经济、安全、意识形态 域的合作之外，四方还可能将产业链与价值链重构、 之外的新发展动能，包括气候变化、尖端科技、全球 气候变化及关键基础设施等纳入合作范畴。 公共卫生等全球治理领域内的新课题，这将增强日 日美同盟还将寻求在四边安全对话基础上进 美同盟的黏合度及韧性，使日美同盟更为全面、立 一步拓展合作对象。东南亚的越南、印尼、菲律宾及 体；另一方面在“印太战略”引领下，日美将试探性推 东北亚的韩国将是相关方积极拉拢的对象。此外， 动同盟与北约的战略链接，构建针对欧亚大陆的跨 法国、德国、荷兰均推出自身的“印太战略”，英国虽 区域超大型联盟体系，这将促动日本摆脱“战后体 尚未制定“印太”官方文件，但其战略文件《竞争时代 制”的战略进入快车道。可以预见，在拜登政府的强 的全球英国》将“印太”视为拓展战略影响力、打造 力驱动下，亚太地区格局调整将呈现步伐加快、矛 “全球英国”的重要抓手和平台，并将中国视为“系统 盾多元的发展态势。○ 性竞争者”。英法德均提出向“印太”派出舰机，显示 （责任编辑：吴兴佐） 战略关切和军事存在。至此，北约防务中的“骨架” 国家均显示出与“印太”对接的意图与行动，而“印 太”架构的核心是日美同盟基础上扩边的四边对话 ① “Fact Sheet: U. S. - Japan Competitiveness and Resilience (CoRe) Partnership.” 25 《现代国际关系》 2021 年第 7 期 Abstracts A Holistic View of National Security and CPC’ ’s National Security Thought Editor’ ’s Note: In order to celebrate the 100th anniversary of the founding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and further promote the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research of the Holistic View of National Security, the Center for the Holistic View of National Security held an academic conference on the theme of‘the Holistic View of National Security and the National Security Thought of the CPC’in Beijing. Dozens of distinguished scholars from more than 10 institutions attended the conference, and they discussed the 100 years’development of the CPC’s national security thought, the relations between the Holistic View of National Security and the goal of national rejuvenation. Keywords: CPC，the Holistic View of National Security，national security thought The New Features and Dynamics of the Japan-US Alliance Zhu Haiyan Abstract: Against the new backdrop, the Japan-US alliance presents some new features: more obvious hostility to China, more global actions, more equality and mutual assistance. Many elements promote the Japan-US alliance to change and adjust. Both Japan and the US regard a rising China as an adversary. America cedes more profits and decentralizes more power to Japan in order to protect its hegemony in the Asia Pacific region. Japan defense reform improves its defense capability. The Democratic Party of the United States values the alliance to serve its global strategy and enhances strategic importance of Japan. The Japan-US alliance will further seek to expand its capacity, and continue to maintain its expansion under the adjustment of the international pattern. Keywords: Japan-US Alliance, COVID-19, Biden administration,major country relations Maritime Security in the Gulf of Guinea and Its Multi-level Governance Li Wentao Abstract: Maritime security issues in the Gulf of Guinea have become increasingly prominent. Pirate attacks have intensified and intertwined with other maritime security issues. The Gulf of Guinea has become the most dangerous sea area in the world. The relevant parties have built a multi-level security governance structure in the Gulf of Guinea that combines international society and regional organizations, official and private actors, but it has failed to achieve the expected results. Compared with the effectiveness of security governance in the Gulf of 62